我在心裏豎了個大拇指,這幾位師叔師侄的,反應還是可以的。
從閃靈的畫面來看,當時對玄悔道長下殺手的,應該是曹淩霄。
之前我曾懷疑過,曹淩霄可能就是那道姑,但現在想想,可能性不大。
因爲玄悔道長胸口中的這化血術,應該是被人出其不意襲擊的,這襲擊之人,十有八九就是那道姑。
玄悔道長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,還以爲那道姑是趕過來支援的,所以才沒有防備地挨了一下。
可從閃靈來看,當時的曹淩霄并不是道姑打扮,所以很可能那道姑也在場,隻是并不在玄悔道長的視線内。
也就是說,玄悔道長極可能是被對方給引誘出去,設下圈套,半路截殺,可謂是處心積慮。
隻不過他們的目的是什麽?
“還未請教這位道長前輩尊稱?”我出聲問道。
“貧道紫陽。”那位老道長沖我微微點了點頭,聲音和煦地說道。
楊耀祖“啊”的驚呼了一聲,“您就是紫陽道長!”又急忙恭聲道,“前輩好!”
我雖然不太了解,但看楊耀祖的反應,也知道這位紫陽道長應該是龍虎山一位了不得的人物。
“紫陽前輩,能否請問一下,玄悔道長這右肩上是怎麽回事?”我問出心中疑惑。
曹淩霄城府極深,既然費盡心思截殺玄悔道長,必有緣故!
她在最後關頭,探手抓向玄悔道長的右肩,應該是挖出了玄悔道長的一塊肉,又說了一句,“跟你借兩樣東西。”
這第一樣東西,自然是玄悔道長的命,至于這第二樣,應該是跟她挖的那塊肉有關。
紫陽道長聞言,微微歎息了一聲,道,“玄悔的右肩上,封存有本門的六陽珠。”
見我有些不解,紫陽道長又解釋了一句,“本門的六陽珠,本來是件鎮煞驅邪的法器,傳承多年,隻可惜在百餘年前,本門一位前輩攜帶這件法器前去鎮邪,結果這位前輩不幸身死,六陽珠也被煞氣所污。”
“自從那時起,六陽珠就一直供奉在龍虎山中,消弭其中煞氣,隻不過想要真正消解掉煞氣,怕是還得再經曆百年,除非是有人能以血肉之軀來消解。”
“隻不過用血肉之軀化解煞氣,不僅極其痛苦,而且會損耗人的精氣元氣,對壽命也有莫大影響,并非良策。”
“後來發生了嶺南邵家的事,玄悔失魂落魄地找到貧道,詳細述說了邵家滅門的始末,玄悔對此愧疚無比,最終改道号爲玄悔,并且提出要以他的血肉之軀來化解六陽珠中的煞氣。”
“對于此事,門中自然是不允的,但玄悔心結難解,貧道也隻能做主,同意他來消解煞氣。”
聽紫陽道長說完,我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由來。
玄悔道長雖然身在道門,但其實是性情中人,要不然也不會至今對啞婆婆念念不忘,以他的性子,眼看着邵家滿門被屠,自然很難過心裏這個坎,拿六陽珠來懲罰自己,也可以理解。
“我師父就是太……其實邵家的事跟我師父有什麽關系!”明月垂淚道。
我指了指玄悔道長右肩血肉模糊的窟窿,“那想必紅靈會截殺玄悔道長,就是沖着這六陽珠來的。”
我故意着重提了一下“紅靈會”。
“不錯,肯定是了!”清風和明月二人咬牙切齒,殺氣騰騰地道,“這邪門歪道真是活膩了!”
“這六陽珠雖然是一件難得的法器,但被煞氣所污,其實已經無法使用,這紅靈會拿它幹什麽?”黎師叔不解地問。
“估計那幫人根本不清楚,以爲六陽珠還能用!”明月恨恨地道。
黎師叔卻是搖了搖頭,“對方既然都知道六陽珠在師叔身上,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六陽珠已經壞了。”
“那六陽珠除了鎮邪避煞之外,還有沒有其他什麽作用?”我開口問道。
要說天底下能夠鎮邪避煞的法器,并不少見,紅靈會沒必要冒着得罪龍虎山的風險,去搶奪一件鎮邪法器。
除非這六陽珠,還有其他什麽獨特之處。
“其他也沒什麽。”清風紅着眼道,“實在要說的話,就是避塵。”
“避塵?”我有些沒太明白。
清風解釋道,“就是能避開灰塵,隻要把這六陽珠帶在身上,就不會沾上灰,所以這珠子又叫避塵珠,但其實沒什麽大用。”
避塵?
我在心裏反複咂摸了幾遍,就像清風所說,這“避塵”聽起來頗爲神奇,但委實是沒太大實質上的用處。
隻是這紅靈會既然費了這麽大力氣,甚至是曹淩霄親自出手奪走這六陽珠,說不定對方就是在哪裏需要這珠子的“避塵”作用。
所以曹淩霄借的兩樣東西,其中一件是避塵珠。
至于另一件,玄悔道長的命,那就更值得咂摸了。
按照常理來說,曹淩霄既然殺人奪寶,那接下來勢必要毀屍滅迹才對,以她的心機和手段,又怎麽可能會留下後患?
除非是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