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邵景華被玄悔道長以及周鄭陳三家發現秘密修煉邪術,那麽在變故之後,玄悔道長他們肯定會徹底搜索邵景華曾經呆過的地方,找出他修煉邪術的法門,避免被其他人拿去。
可他們沒找着,反而被邵遠仇給找着了,這可能性不是說沒有,但是少得可憐。
“還有那團黑氣,到底是什麽東西?”邵子龍臉色凝重。
如果說邵遠仇蟄伏二十多年,苦心孤詣,爲了複仇哪怕是去修煉邪術,那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可這黑氣的邪門之處,卻已經是遠超出一般邪術的範疇,簡直聞所未聞。
其實再把話說回來,當初邵景華暗中修煉換頭術,這件事本身也是十分詭異。
雖說邵景華是個術法天才,天賦異禀,但換頭術可不是一般的法術,其中牽涉之廣,之複雜精深,哪怕邵景華再怎麽厲害,也不可能憑他一人之力鑽研出來。
除非他是踩在了前人的肩膀之上。
也就是說,邵景華很可能是在某處得到了“換頭術”的殘缺法門,又在此基礎上加以鑽研。
“是有這個可能。”邵子龍眉頭緊皺,“這件事,隻怕根本沒有那麽簡單,難怪我媽當年千叮咛萬囑咐,讓我絕對不要莽撞行事。”
就在這時,被我倆拎着的劉恩和王佩佩二人“啊”了一聲,眼皮劇烈顫動,眼看着馬上就要醒過來。
“我倆還沒說完話,你們再睡會兒。”邵子龍在二人眉心一點。
劉恩和王佩佩當即又沉沉睡了過去。
“這次我出來,除了我家老頭要讓我在外曆練之外,最重要的就是爲了我們邵家的血仇。”邵子龍輕歎一聲道。
“隻是出來之後,我幾次踏進嶺南,又退了回來,我是怕我自己見到嶺南那三家人,會忍不住血往上沖,腦子一迷糊,就忘了我媽的叮囑。”
“後來我索性在各地亂走一通,想等做好準備,再進嶺南,誰知剛到梅城,就遇到了小曹招募風水師,我就進去混吃混喝。”
說到這裏,邵子龍忍不住一陣好笑。
“對,我也混吃混喝。”我點頭道。
當時的情形,還是曆曆在目。
邵子龍笑道,“我當時也以爲你是混吃混喝,後來才知道,你不僅混吃混喝,還順便把大仇給報了,真是什麽便宜都讓你給占了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,曹家那是九代積德的大善之家,咱們去混吃混喝,那是給他們積德,這叫占便宜麽?”我反問。
“是是是,這叫積德,你還能不能有點底線了?”邵子龍笑罵,說着神情一肅,正色道,“其實到中間的時候,我就知道你跟曹家肯定是有仇。”
“所以你就幫着我報仇?”我笑問。
邵子龍嘁了一聲,道,“你想多了!哥是覺得,可以跟着觀摩觀摩,學習一下報仇的經驗。”
“不管你是觀摩還好,學經驗也好,我都承你這個情。”我笑道。
當初邵子龍可能的确有這方面的心思,但他幫我是實打實的。
“承情對吧,那你把老街以後的房租全給哥免了!”邵子龍立即道。
“多大點事啊。”我笑道,“給你免一半。”
“免了就好。”邵子龍自動把“一半”給過濾了,“不過親眼看着你一步步抽絲剝繭,把曹家給玩殘了,我才真正明白,我媽說的頭腦清醒是什麽意思。”
“這曹家的水那是真夠深的,換做一般人怒發沖冠,急吼吼地殺進去報仇,要麽就是隻能逮到幾條雜魚,無能狂怒,反而打草驚蛇,要麽就是反過來被對方給包了餃子。”
“也虧得是你,表面上看起來笑嘻嘻,其實一肚子壞水,這曹家碰上你,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!”
“你這是誇還是損?”我問。
“當然是誇了。”邵子龍沒好氣道,“在你把曹家整殘後,我就想明白了,想要給我們邵家報仇,就得學你的厚臉皮和一肚子壞水啊!”
“得得得,我就當是誇了。”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。
“本來曹家這事結束以後,我是琢磨着要不要把你一起拉去嶺南,給我出出主意。”邵子龍道,“隻是後來突然發生了芭山鬼雨,我家老頭讓我趕去芭山看看,我也就沒顧上這事,想着回頭再說。”
“結果沒想到誤打誤撞,倒是嶺南三家都給聚到芭山了。”我笑道。
“是啊。”邵子龍長歎一聲,“哥這吸引力還是大,把所有人都給聚過來了。”
我笑。
“當時進芭山的,還有不少人,包括老刑他們第九局的也來了。”邵子龍道,“不過叫那個慘啊,進山的人死傷無數,後來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,被引進了洞窟裏面。”
他大緻把經過說了一遍,至于到了洞窟以後,基本上就是我能猜到的了。
我倆邊說邊趕路,等返回到的谷底,邵子龍卻并不進去,把王佩佩交給我道,“哥就不進去了,省得看到那些人心煩,萬一忍不住一巴掌給拍死了。”
我倒是可以理解,雖說玄悔道長和周鄭陳三家的人,可能并非是導緻邵家滅門的元兇,但畢竟事情也是因他們而起。
要說邵子龍沒有半點膈應,那是不可能的。
“行。”我把人接過來,“你打算去追邵遠仇?”
“放心吧,我會注意的。”邵子龍道。
我又把紅靈會和那邪童的事跟他提了一下。
“還真挺熱鬧啊!”邵子龍嘀咕了一句,這才轉身離開,片刻就消失在視線中。
我帶着劉恩和王佩佩進去洞窟,剛邁進一步,忽地後背一寒,心生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