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這樣一番情景,不由得讓我心頭一沉。
在我原先的預計中,那邪童遁走之後,受他控制的陰屍也必然瓦解,按理說王一俠等人就能脫困,他們這些人也不可能留在原地,離開并不奇怪。
可如果他們是正常離開的,那就不應該将這些弟子的屍體如此棄在這裏,至少也得收拾到一起,等待這邊事情結束之後,帶回嶺南。
除非是他們遇上了某種變故,以至于連同伴的屍體都顧不上,匆匆離開。
我們四周查找,還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,隻是追着蹤迹找過去的時候,卻發現這一股人分成兩路,朝着兩個方向離開。
這也有可能是王一俠他們遇到了大麻煩,眼見難以脫困,索性兵分兩路,分頭遁走。
“道長,要不咱們分頭追?”我提議道。
以玄悔道長的實力,我是放心的,這樣分開兩路追,是目前最合适的辦法。
“好,你也小心。”玄悔也沒有任何廢話,當機立斷,帶着兩名徒弟順着一個方向追了下去。
我則沿着另外一個方向追蹤而去。
這一路過去,起初還能看到一行人逃遁的痕迹,可在經過一處林子之後,那蹤迹就突然間消失了。
在那片林子裏,又留下了兩具屍體。
這二人都是鄭家的弟子,就跟周萍一樣,手足被齊根斬斷,隻剩下了腦袋和身體軀幹。
被斬去手足以後,二人應該還是活着的,曾經痛苦萬分地在地上挪動了一陣,留下斑斑血迹,最後立竭失血而亡。
我左手一翻,手掌上多了一疊人形剪紙,呼啦啦地飛到半空,向着四面八方疾射而去。
片刻之後,我朝着其中一個方向追了過去。
在林中疾行一陣之後,忽地折向東南方,白影一閃,兩道紙人咻地朝着荊棘叢撲了過去。
隻聽“啊”的一聲驚呼,兩道身影從荊棘叢中蹿出,一邊念咒,一邊結印。
沒等二人咒法結成,兩道紙人已經閃電般掠去,啪的一聲貼在二人臉上。
兩人吃驚之下,法咒頓亂,慌不疊地去扯臉上的紙人,隻是一時之間又哪裏扯得掉,急亂之下,再加上眼睛被蒙,頓時滾倒在地。
我聽着聲音有些耳熟,仔細一看,發現還真是熟人。
一招手,把紙人給收了回來。
這兩人撕扯了一陣,面上忽然一松,急忙從地上躍起,并肩雙手結咒。
“啊,是你!”
其中那圓圓臉的年輕女子忽地驚呼了一聲。
“怎麽又是你們兩個?”我皺眉道。
這二人不是别人,正是陳家那對姐弟,陳秀竹和陳雪松。
“你……你有沒有看到别的什麽東西?”陳秀竹緊張地問。
“什麽東西?”我反問。
聽我這麽一說,這姐弟倆似乎是稍稍松了口氣,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,才把法咒給撤了,齊齊朝我走了過來。
“對不起。”陳秀竹忽然低聲說了一句。
我還以爲自己聽岔了,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。
陳秀竹眼圈一紅,道,“上回你拿了乾元鏡,我們把你一頓臭罵,那都是我們不懂事,其實你是怕我們把乾元鏡帶在身邊,會惹來殺身之禍對不對?”
說到這裏,看了我一眼,又道,“另外你又故意給了我們一個教訓,教我們長長腦子,知道人心險惡,千萬别輕信他人,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