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察覺那女子還有極其微弱的氣息,将壓着她的其餘屍骸挪開,卻赫然發現,這女子的手足同樣被齊根斬掉。
我将她抱了出來,放到棺材蓋上,又在其額頭打入了一道回春咒。
她能在這種情形下撐到現在,已經是遠超常人,隻不過也已經油盡燈枯,回天無力,哪怕是回春咒,也隻能讓她短暫的回光返照。
在打入回春咒之後,我又回棺材裏查看了一番,裏面盡是被斬斷手足的人,隻不過再也沒有找到活人。
那紫金貂不停地在那女子身周轉着圈,咕咕咕地叫着,時而拿腦袋去蹭那女子的臉,想來這貂兒應該是那女子養的寵物,之前也就是它用爪子不停地撓着棺蓋。
等我從棺材上下來,那女子的眼皮顫抖了幾下,醒了過來。
紫金貂發出“咕咕咕”幾聲,驚喜地跳來跳去。
“我是個過路人,你的時間不多。”我言簡意赅地對那女子說道。
那女子盯着我看了一眼,目光一轉,又看到了自己被斬去的手腳,身子抖了一抖,虛弱地道,“我叫……周萍,嶺南……嶺南周家人,我……我和長輩們一起趕來芭山,找我……找我哥……”
“因爲中間出了一些變故,我和二叔帶着人滞留在芭……芭山鎮,我爸他們……先進了山,我們……我們遇上了……”
周萍說到這裏,呼吸忽地急促了幾分。
“别激動。”我溫言說道。
這回春咒本來就是将周萍最後的精力激發了出來,情緒越是激動,消耗就越快。
“我們……遇上了豬妖……”周萍盡力地想要冷靜下來,但聲音依舊止不住地發顫。
“豬妖?”我微微一怔,“什麽樣的豬妖?”
“長……長着一顆豬頭,黑色……黑色的袍子,彎刀……雪亮的彎刀……”周萍吃力地說着,“我二叔被……被斬斷了手腳,被……被鐵鏈鈎着,拖在……拖在地上,我們去……去救……”
“我聽明白了,其他還有什麽?”我問道。
她說的雖然斷斷續續,但當時的情形卻已經描述清楚了,是她的二叔先被襲擊,斷去手足,被鐵鏈勾住在街頭拖行。
周萍等人趕去救援,結果被一一斷去手足,扔到這棺材裏,讓他們自生自滅。
“你……你趕緊離開這裏,要是……要是有可能,想辦法通知我家裏,告訴……告訴他們……”周萍說到這裏,氣息已經越來越弱,難以爲繼。
就在這時,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又聽餘大力在外面吼了幾聲。
“這裏!”我應了一聲。
不一會兒,隻聽房門被砰的一聲踹開,一群人從外沖了進來。
“萍萍!”隻聽到鄭元德和鄭元武兄弟倆同時失聲驚呼。
周萍聽到聲音,奮力地睜開眼睛,“鄭……鄭伯伯……”
張開嘴想要再說些什麽,卻是再也說不出來,微微發出一聲歎息,就此斷了氣。
“咕咕!咕咕!”
那紫金貂咕咕地叫着,不停地用腦袋去蹭着周萍的臉,似乎想要把主人叫醒,可它主人再也不會醒來了。
“咕!”
忽然那紫金貂發出一聲尖厲的悲鳴。
我心知不對,隻見紫影一閃,那紫金貂咻的一聲,如同離弦之箭,朝着牆壁直撞而去,立即身形一閃,後發先至,揮手将那小東西擋了下來。
“沒出息,會不會咬人?”我拎住它的脖子斥道。
那紫金貂不停地撲騰着,最後垂着腦袋,嗚咽地發出幾聲鳴叫,我這才松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