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我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。
二大爺體内,的确有一種别樣的陰森氣息,但這股氣息極淡,時斷時續。
可能就是因爲這個,讓二大爺這個普通的老人家,擁有了遠比年輕人還硬朗的身子骨。
這也讓我突然想到,之前那邪胎在二大爺身上聞來聞去,是不是就因爲察覺到了這股子氣息?
難道是因爲通靈屍眼?
這可能是二大爺和那邪胎唯一的交集。
可這念頭剛一生出,我就意識到有些不對。
因爲此時那通靈屍眼就在我身上,但這東西的氣息和二大爺身上那股子氣息,截然不同!
如果不是通靈屍眼,那會是什麽?
忽然間我心頭一咯噔,想到了一種可能性!
難道是因爲那隻萬壽無疆八寶匣?
在此之前,我一直以爲,當初高山嶽和許韻如相好,最後讓許韻如十年懷胎,生下邪種,是因爲高山嶽和通靈屍眼長期接觸,導緻他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。
可實際上,與高山嶽長期接觸的,并不單單是通靈屍眼,還有那隻萬壽無疆八寶匣!
原本還以爲這隻八寶匣不過是用來封印通靈屍眼的一個桃木盒子,可實際上,這隻八寶匣出自麻姑墓,這來曆比起通靈屍眼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那狗道長譏諷高山嶽不識真寶,賣珠還椟,倒也不是空穴來風。
除了高山嶽之外,另外一個接觸過萬壽無疆八寶匣的,就是二大爺。
不過二大爺接觸八寶匣的時間很短,遠不能跟高山嶽相比,但很可能二大爺就是在接觸八寶匣的這段時間裏,讓他的身體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。
我看向地上碎裂的香案。
那邪胎進入河神廟後,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,但在他來到娘娘像前的時候,卻突然被鎮壓了。
二大爺認爲是他虔誠磕頭,得到了河神娘娘的保佑。
可我心裏卻十分清楚,我師父人都不知道在哪裏,怎麽可能會保佑他。
唯一的可能性就是,這座河神廟裏,被我師父和師姐布置了某種禁制。
這個禁制的範圍,就在娘娘像四周。
據二大爺所說,自從他第一次來到河神廟,就娘娘像前的香案上供奉着一個貼着符箓的桃木盒子,也就是那隻萬壽無疆八寶匣。
所以說,這一道禁制很可能本身就是用來鎮壓萬壽無疆八寶匣的。
假設那邪胎的确是跟八寶匣有極其緊密的關聯,那麽他一到娘娘像前,就立刻被禁制鎮壓,那就說得過去了。
隻不過這樣一來,那出自麻姑墓的神秘匣子,就顯得更加詭谲難測。
我沉思片刻,回頭見二大爺又跪在那裏開始給娘娘像虔誠磕頭,就把花娘叫到了門口,說道,“之前在白茶山莊,你這定氣符用的不錯。”
花娘“啊”了一聲,微微紅了紅臉道,“這……這都是我平時膽小,絞盡腦汁想的保命的法子。”
說到這裏,猶豫了片刻,還是忍不住問,“那這……算不算贖罪?”
“你說呢?”我看了她一眼。
花娘吓了一跳,忙道,“您……您别誤會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知道這……肯定贖不了我的罪孽,隻是……隻是這算不算贖了那麽一丁點罪?”
我沒作聲,隻是看着她。
“是,我罪孽深重……我會繼續努力的。”花娘低了頭,紅着眼圈道。
“你以後有什麽打算?”我問她。
花娘茫然地搖了搖頭,“我……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要是沒什麽打算,就暫時留在河神廟,幫着二大爺一起照看一段時間。”我說道。
“好!我一定會好好守着這裏的!”花娘連連點頭。
我點了一下頭,“那狗道長雖然死了,但也難保紅靈會的人還會不會再來,你自己機靈點,照看着二大爺,一切以保命爲上。”
“是,我明白了!”花娘忙道。
我想着既然有這樣一座河神廟在,說不定我師父和師姐還會回來,所以這座廟絕對不能被毀了。
如果隻是二大爺在這裏照看的話,萬一出事,老爺子還真應付不了,不過有個花娘在的話,那就會好上許多。
“另外每隔十天,你就會發作一次,到時候生不如死,你自己注意點時間。”末了我還是提醒了一句。
“是,這是我應得的。”花娘道,“到了這個時間,我就留在房間裏,哪裏也不去。”
我把事情交代完,就回到廟中,跟二大爺說了。
“這娘們……不是,她要跟我一起當守廟人?”二大爺一聽就急眼了,“這不行,這娘們……這人我信不過!”
“這是河神娘娘的意思。”我咳嗽了一聲道。
二大爺一聽是河神娘娘的意思,頓時就蔫了,卻還是有些不死心,“真的是河神娘娘的意思?”
“當然,您老要不自己去問問?”我笑說。
二大爺耷拉個腦袋,有氣無力地道,“不問了不問了,既然是河神娘娘的意思,你就這樣吧。”
說着,忽然又瞪了花娘一眼,“不過你要搞清楚,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,按資排輩,我可是在你之上!”
“以後我都聽您老的吩咐,您讓幹什麽就幹什麽。”花娘趕緊保證道。
二大爺一聽,這才臉色稍霁,嘀咕道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我把兩人安頓好,就準備連夜離開。
臨行前,又在娘娘前上了三炷香。
“師父,您和師姐也别到處瞎跑了,要不回來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