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時候這高山嶽,那就真成了過街的老鼠,這倒用不着我們操心。
從山莊出來的時候,已經是過了午夜,空中灰蒙蒙的,陰雲密布,四下裏一團漆黑。
我先帶着幾人回到了狗道長煉白骨釘的那間石室,看到石室内許韻如的屍身,龐大海和丁家兄妹倆都是吃了一驚。
“這是許韻如,也可以說是你們的舅媽。”我給丁家兄妹兄妹倆介紹。
“啊?”兄妹倆愣在了當地,眼神茫然。
這也難怪他們會迷糊,許韻如給高山嶽懷了孩子,又被他一直囚禁在高家莊,但外界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。
丁家兄妹倆自然也從來不知道,他們竟然還有一個舅媽。
隻可惜,他們連面都見着,就已經天人永隔了。
這一路上過來,丁家兄妹倆一直在強忍着眼淚,聽我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,頓時就繃不住了,兩個人哭得稀裏嘩啦。
也不知是哭許韻如這個舅媽,還是哭高若梅這個小姨,又或者是想到了慘死的家人,他們兄妹倆都是心性堅韌之輩,可這一哭起來,就一發不可收拾。
等兩人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,我這才找他們問道,“你倆後面有什麽打算?”
兩個人眼睛腫得像桃子,卻是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他們兩人去過泉州老家,不過那裏早就已經物是人非,本來想着過來濟水投靠舅舅,可誰曾想這次沒幾天,高家也是家破人亡。
唯一剩下的親人,還是一個心狠手辣、連親妹妹都不放過的高山嶽。
就算兄妹倆心性再堅韌,也不禁有些崩潰。
“我們想先好好辦了小姨和舅媽的後事,再做打算。”丁柔紅着眼睛道。
“那也好。”我點頭。
我另外又找了龐大海,讓他留在濟水一段時間。
他這人見多識廣,處事有老道,在這邊可以照看一下丁家兄妹,另外還可以盯着白茶山莊這邊後續的情況。
“沒問題!”龐大海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“不過還是當心,最近别露面。”我囑咐了他們三人一句。
雖說那高山嶽已經負傷逃離,但也說不準對方會不會突然跑回來,以防萬一,還是小心爲妙。
等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,我就帶着花娘先回了旅館,獨自回到房間,關上房門。
這才來到鏡子前,脫去上衣,露出後背。
在我的後背上,自肩而下,直到腰際,是一大片青黑色的先天胎記,門庭森然,栩栩如生,宛若一座閻王殿!
自從九歲之後,我就再也沒去看過這塊胎記。
要不是因爲這塊詭異的胎記,我和爺爺此時應該還在老家隐居,爺爺也不會因此落個生死不明的下場。
我忍着心酸,對着鏡子看向右肩。
就見在那片胎記上,赫然多了一隻細長的眼睛,正是那通靈屍眼!
隻不過此時這通靈屍眼,就像是入了閻王殿,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妖異的模樣,反而給人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。
好比是一隻羊入了狼群,被震懾在了其中,不敢動彈分毫。
我看得奇怪,心說難道是這塊胎記把通靈屍眼給困住了?
難怪在白茶山莊的時候,這屍眼突然就沒動靜了。
爺爺曾經告訴過我,我天生胎記,背負一座閻王殿,是天生的閻王命,極其尊貴,又極其陰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