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大海順手拈來,将廳中的來客一一介紹過去,這裏面有一大半他都說個八九不離十。
不得不說,這也是一種本事。
正說話間,忽然從外面進來兩個人,看得我微微一怔。
來的這對年輕男女不是别人,正是丁堅和丁柔兄妹倆。
我一時沒想明白,這兄妹倆不是回泉州了麽,怎麽會出現在濟水城?
這二人年紀輕輕,在場的除了我之外,估計也沒什麽人認得他們,進來之後,也沒引起什麽波瀾。
兄妹倆打量了一圈,在看到我的時候,目光微微停留了一下,不過估計是因爲我那張惹人注目的陰陽臉,但很快就移開了。
兩個人默默地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,在那裏低聲說着什麽。
我看了他們一眼,正尋思着,忽然又有一對年輕男女進了大廳。
一看到這兩人,我心裏就冒出個念頭,“這倆豆芽菜怎麽又來了?”
這倆豆芽菜,就是那陳秀竹、陳雪松姐弟倆。
“姐,這裏好多前輩高人啊!”弟弟陳雪松顯得很是有些激動,低聲說道。
姐姐陳秀竹瞥了他一眼,教訓道,“别大驚小怪的,讓人以爲咱們沒見過世面!”
兩人的聲音雖小,但被我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我也是挺服氣,那姐弟倆上哪去見世面不好,居然跑到這裏來。
當時在飯館裏,兩人可是親耳聽周泰說了高家莊的事情的,不趕緊跑得遠遠地,還倒貼上來,這不是來白送麽?
出乎我意料的是,這姐弟倆觀望了一陣,居然朝着丁堅丁柔兩兄妹走了過去。
估計是因爲這整個大廳裏,也就是丁家兄妹倆看着跟他們差不多,隻不過雙方雖然年紀相差仿佛,但丁家兄妹比起陳家那對姐弟,可要穩重老道太多了。
畢竟雙方的經曆天差地别。
兩邊坐下來,還真就在那聊了起來。
我看了一會兒,就沒再關注,因爲此時又有人從外面進來。
看到來人,坐在邊上的花娘頓時臉色煞白,急忙低下了頭。
龐大海注意到花娘的反常,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了過去。
此時進來的,是一名身材矮小的道士,皮膚又幹又黑,獐頭鼠目,隻有那對眼睛,時不時地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。
隻要看花娘的反應,不用問就知道,這來的應該就是那狗道長。
這果然就跟二大爺說的别無二緻,又醜又猥瑣。
“胖子,這人你認不認識?”我故意大聲問。
“這位……”龐大海看了進來的狗道長一眼,遲疑片刻,搖頭道,“倒是不認識。”
不過我們兩人的對話,卻是已經成功地把對方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。
那狗道長的目光,先是落到了我身上,瞳孔不禁縮了一縮,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坐在我邊上垂着頭像一隻鹌鹑的花娘。
對方的眼神,驟然變得淩厲無比,陰沉着臉,徑直走了過來,在我對面坐下。
“小花,你是有點不聽話啊。”
那狗道長的目光從我和龐大海身上掠過,陰森森地落在花娘身上。
後者哆嗦了一下,臉色煞白,把頭垂得更低了,一聲也不敢吭。
“我認識你,你叫……你叫那個什麽……”我指着那狗道長,有些懊惱地,“都到嘴邊了,怎麽突然想不起來了!”
對方冷哼了一聲,正要說話,我忽地輕拍一下桌子,“對了我想起來了,叫野狗道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