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不能完全抵禦山煞,但能護住兩人的五髒六腑。
随着體内的山煞越積越多,二人的身法也來越遲緩,我一手拽住一個,帶着他們在光影中穿梭騰挪。
同時在心中默默計算時機。
忽地室内光影一轉,我立即帶着二人向着其中一道門疾掠而去。
就在即将沖出門口之際,我忽地向邊上折去,從另一道門沖了出來。
身形不停,一路穿過層層疊疊的房舍。
忽地眼前涼風撲面,赫然是已經到了室外。
“大爺的,哥怎麽頭暈,腿發軟……”邵子龍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。
王一俠比他的狀态更差,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我這會兒卻是顧不上二人,因爲這一出來,就發現外面出了狀況。
原本被我們制住,昏迷在地上的那些個道士,此時竟都七竅流血,倒斃在地。
我稍一轉念,就明白了緣由。
剛才我們遇到照影壁,連帶着觸發了森羅萬象,以至于外圍的這些道士,被卷入其内,被滲透出來的山煞給生生地碾死了。
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,這隻能說明,這裏的布局并非完美無瑕。
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疾閃而過,但此時并不是細想的時候,我帶上邵子龍二人,就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然而還沒來得及,就聽一陣急促的破空聲,數道身影向着這邊疾掠而來。
對方來勢極快,轉瞬間就到了眼前,一馬當先的正是曹仙觀那位觀主。
别看老道一臉病容,但這速度卻是快得驚人,刑鋒和白遠橋也隻能屈居其後,接下來趕到的其他人,又慢了這三人不少。
這場面就尴尬了,怎麽說得清?
我運了一口氣,當即臉色發黑,帶着邵子龍三人咕咚一聲栽倒在地。
“怎麽回事?”
倒下的瞬間,就看到刑鋒大喝一聲,帶着劉武搶先沖了上來。
“把這三人拿下!”隻聽那陳無量咳嗽了一聲道。
一衆道士立即向我們合圍了過來。
“陳前輩,這是幹什麽?”刑鋒攔下衆道士。
“你沒看到這三個人殺了我們這麽師兄弟嗎?”一名道士怒聲喝問。
聽着聲音,正是當初在曹家大宅裏拜棺材的那位。
“我沒看見,你看見了?”刑鋒問。
那道士被他噎了一下,怒道,“這不明擺着嗎,除了他們還能是誰?”
“明擺着?那你沒看到他們也受了重傷快死了?”刑鋒沉着臉問。
“咳咳……”那陳無量一陣咳嗽,道,“把這三人留下,查清楚再說。”
聲音雖然輕,卻是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就在這時,夜空中忽地傳來“嘻”的一聲笑。
那笑聲十分清脆嬌嫩,卻又帶着幾分森森的寒意。
緊接着就見一團黑影從西南方向飛了過來,砰地摔在地上。
這赫然是一名道士的屍體,七竅流血,死狀恐怖。
“快……快抓住她!”我掙紮起來,啞着嗓子虛弱地大叫一聲。
白遠橋帶着曹君武等人立即向屍體飛來的方向追去,可就在這時,隻聽到砰的一聲響,在相反的方向,忽地又砸下來一道黑影。
那東西長着顆人的腦袋,低着頭,脖頸以下的身子卻是長滿了鱗片,尾巴一甩,就蹿入了黑暗中。
赫然是那條在青龍山逃走的四腳蛇。
那陳無量的身形一閃,就消失在了原地,向着那四腳蛇追去。
剩下的其他人也紛紛跟上。
“還不趕緊走,我來善後。”刑鋒低聲道。
我拉了一把邵子龍和王一俠,三個人趕緊就趁亂溜了出來。
一直到離開了曹仙觀,又走了一段距離,邵子龍二人再也支撐不住,一屁股坐倒在地上。
“趕緊起來。”我把兩人給拉了起來。
“不行了,渾身酸疼,沒力氣,讓哥歇一歇。”邵子龍有氣無力地說着,整個人都往下癱。
王一俠倒是咬着牙想站起來,但是兩條腿不聽使喚,跟面條似的,根本站不住。
我抓住二人的衣領,将他們托住,默誦咒文。
之前打入二人體内的符咒,當即被激發,兩個人哇的一聲,猛噴出一口血來。
緊接着兩人就開始嘔吐不止,但吐出來的卻不是血,而是黏糊糊像泥漿一樣的東西,惡臭刺鼻!
沒等二人吐完,我忽地在二人頭頂一拍,兩人渾身一震。
我繞道二人面前,捏住兩人的嘴,同時封住他們所有的竅門。
随即施展分幽手,朝着二人一抓,當即有兩條淡淡的細長影子,從二人鼻孔中抽離了出來,被我一捏,随即煙消雲散。
邵子龍二人瞪大了眼睛。
我解開他們被封的竅門,兩人頓時又開始狂吐。
直到把體内的髒東西吐完,這才臉色慘白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,由于吐得太狠,整個人還有些微微發抖。
“這是山煞,要是不吐出來,你們的五髒六腑就成這樣了。”我指了指地上那一灘灘惡臭的泥漿。
邵子龍二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“剛剛你抓出來的那玩意兒,是幽影?”邵子龍有氣無力地問。
我點了一下頭。
“那還好,這玩意兒死不了人。”邵子龍哦了一聲。
我瞥了他一眼,說道,“要不我給你塞回去?”
“怎麽?”邵子龍有些疑惑,“這玩意兒不就是怨氣凝結的嗎?要在平時,這玩意兒連哥的身都别想沾,有什麽了不起?”
我沒好氣道,“你也知道是平時啊?”
就像邵子龍說的,幽影這種東西,就是個怨氣凝結的,真算不上什麽,哪怕是普通人,也能靠本身陽氣把這幽影給化了。
可在剛才這種情況下,偏偏這幽影卻是成了最兇險的一樣東西。
這團幽影混在山煞之中,平時沒有什麽危害,可一旦有人試圖将山煞驅除,那麽在這個過程中,由于山煞的奇異特點,人會變得異常脆弱。
此時暗中蟄伏的幽影就會突然發動,在瞬息間切斷人的筋脈。
這要不是我對照影壁無比熟悉,一般人很容易就栽在了這裏。
邵子龍和王一俠聽完之後,原本就慘白的兩張臉,已經是隐隐有些發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