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計剛才這場面,也把她給吓着了。
王進博沖她微微笑了笑,溫言問道,“沒吓着吧?”
“有點。”海棠點了點頭。
“已經很了不起了!”王進博沖她豎了個大拇指,又向我解釋道,“我們父子倆是過來找一個朋友的,沒想到遇上了飛頭獠。”
說着看了一眼幽暗的湖面,臉上頗有憂色。
“那位朋友是來這裏釣魚的麽?”我問道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王進博微微搖了搖頭,“我們也隻是過來碰碰運氣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我見他并沒有細說,顯然是不大方便,也就沒有再追問。
轉而踢了一腳那胖子,道,“裝什麽死?”
那胖子唉喲了一聲,悠悠地長出了一口氣,搞得他好像是才蘇醒過來一樣,神色迷茫地看了看我們,“我……我這是在哪?”
演得還挺像。
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,拎到岸邊,就要給丢進湖裏去。
“别别别,我醒了,我醒了!”胖子吓得連聲尖叫。
見我無動于衷,他又趕緊叫道,“您别生氣,我……我保證配合,絕對配合!”
“你們什麽人,來這裏幹什麽?”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那個……”胖子遲疑了一下。
我手一松,那胖子慘叫一聲,立即掉了下去。
隻不過别看這人長得肥頭大耳,卻是個靈活的胖子,生死關頭,居然硬是讓他抱住了岸邊伸出的半截樹枝。
我一腳踩到他腦門上。
“别别别,我叫龐大海,我是個掮客!”那胖子尖叫一聲,趕緊竹筒倒豆子,把底細說了出來。
“那些是捕蛇人,專門在各地捕獵大蛇的,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,我隻是……我隻是給他們引路的!”
“掮客?”王進博皺眉問,“你是哪一派的?”
“青花。”胖子叫道。
那老王見我面有疑惑之色,就解釋道,“這掮客是老派的說法,其實也就是中間人,給兩邊牽線搭橋的。”
“拉皮條的是吧?”我腳下稍稍用力,踩了踩那胖子的腦門。
胖子吓得又是一陣叫,忙道,“是是是,就是拉皮條的!”
王進博面露微笑,道,“這掮客又有分許多流派,他說是青花的,說明對這行的确是有些了解。”
“那是,我在掮客圈子裏那也是小有名氣,人稱胖爺。”那龐大海又趕緊道。
“胖爺是吧?”我似笑非笑地道。
“不不不!”龐大海吓了一跳,“在别人面前是胖爺,在您幾位面前,那就是……就是小胖墩!”
邊上的王一俠嗤的一聲笑了出來,“這死胖子還挺逗!”
“是你給這群捕蛇人提供消息,帶他們來這裏捕蛇?”王進博皺眉問。
“這個……”龐大海稍稍遲疑了一下,又趕緊沖我叫道,“您别急,您别急,我……我是在整理思路,我這剛才吓得夠嗆,腦子還亂亂的。”
“這廢話還挺多,扔下去喂魚算了。”王一俠道。
“下面的魚可兇了,牙齒這麽長。”海棠冷不丁地接了一句,還比劃了一下。
我看了看她,見這小姑娘一臉實誠。
别人或許不了解,但以我跟海棠接觸的經驗來看,這小姑娘在别人說話的時候,并不會輕易插嘴。
她這會兒既然說話了,那就是幫着我們故意吓唬那胖子的。
不得不說,這孩子學東西是真快,特别會舉一反三,現學現賣。
“别别别!”龐大海再也不敢耽擱,趕緊把知道的說出來,“是……是我介紹他們過來的,這些人一直在找金瞳大蟒,想着發一筆橫财,我就……我就騙了他們過來。”
“你跟他們有仇?”王進博問。
“沒有,沒有!”龐大海否認道。
王進博皺眉,“那就說不過去了吧?你既然是老掮客,那就應該清楚掮客的規矩,無冤無仇的,你騙他們到這裏來幹什麽,隻爲了坑一筆錢?不見得吧?”
“您真是慧眼如炬!”那龐大海連忙奉承道,“我胖爺……不不不,我小胖墩向來守規矩,做生意講信譽,在圈内有口皆碑,這次騙他們過來,也是實屬無奈。”
王一俠忍不住笑道,“小胖墩,你到底怎麽個無奈法?”
那龐大海臉色一緊,面露驚恐之色,道,“是有人給我在床頭壓了一張紙條,上面寫着,讓我找一批人,不留痕迹地帶去梅城郊外的老松水庫,報酬是我的一條命。”
“您幾位也應該知道,咱們在江湖上行走的,睡覺都是很警覺的,可那張紙條怎麽出現在我床頭,我是一點都沒察覺,對方要是想摘我的腦袋,那是輕而易舉!”
“當時我第一個反應是驚吓,但第二個反應卻是激動!”
“你說驚吓還正常,你激動個什麽?”王一俠疑惑。
龐大海歎息了一聲,面露哀色,“我有個多年的好友,他也是個老掮客,要說起來,我還是他帶着入行的,就在前不久,他偷偷找到我,告訴我一件事。”
“說他在睡覺的時候,被人在床頭上放了一張紙條,但是他沒有跟我說紙條具體的内容,隻說這件事十分蹊跷,他感覺不太好,所以特意來找我,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情,讓我照顧一下他的家裏人。”
“我那老友這一去,果然就音訊全無,我通過各種渠道查了很久,也沒查到半點眉目。”
“以我那老友的手段,想要不留痕迹地帶人去某個地方,自然是毫無問題。”
“我一直擔心我那位老友的安危,沒想到自己也突然接到了這樣的紙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