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麽了?”絡腮胡等人吃了一驚。
“冷,好冷,快,快拉我們上去!”那兩人大叫道。
絡腮胡趕緊叫人抛了繩索下去,把二人拽了上來。
“那水……好冷,太冷了!”
兩人上來之後,渾身直打哆嗦。
“水庫裏冷一點不是很正常,大驚小怪的。”那老五不以爲然地道。
那瘦子卻是神色緊張,“這肯定不對,老六老七哪怕在冰水裏也能呆小半天的。”
“不行,冷得受不了。”那兩人不停地哈着氣。
“大哥,要不這次算了,咱們趕緊撤吧,我總覺得不對。”瘦子急忙道。
那絡腮胡沉默片刻,道,“拿酒和火油來。”
又拍了拍那兩人的肩膀道,“兄弟,咱們後半輩子能不能榮華富貴,就看你們的了!”
“拼了!”那二人咬了咬牙,拿過烈酒灌了一大口。
又脫去衣服,在全身抹上一層黑色的藥膏,估計就是對方所說的什麽“火油”,應該是用來保暖的。
我看了一眼海棠,見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二人在那塗藥膏,并沒有像其他小姑娘一樣去避開。
那二人重新穿上潛水服,又在原地活動了一番,又灌了一口烈酒,這次重新躍入水中。
這一回,再也沒有冒出來。
我在旁看了一會兒,帶着海棠悄然離開。
等走得遠了一些,我就笑問,“剛才眼睛瞪那麽大,都看到什麽了?”
海棠臉一紅,有些扭捏地道,“我看壽哥你在那看,我也就跟着在那看。”
“那看出什麽來沒?”我問她。
海棠先是搖了搖頭,猶豫了一下,道,“那胖……胖子好像跟他們不是一路的,不是自己人。”
我發現海棠對“自己人”和“外人”,真是分得很清,笑道,“我也這麽覺得,還有沒有?”
“嗯……”海棠想了想,“那胖子好像有心事,另外那個瘦瘦的,他的直覺有點厲害,他們是該趕緊走的。”
“你也覺得他們會出事啊?”我笑着随口問。
海棠點了一下頭,“這裏本就很危險,而且……而且我又來了,他們肯定要倒黴了……”
聲音越說越低。
我拍了一下她腦袋道,“真是想多了,你哪有這麽大能耐?除非他們對你有歹意,那才會倒黴,否則跟你有什麽關系?懂了沒?”
“懂了。”海棠乖乖地應道。
我一陣好笑,看了一眼幽暗的湖面,問,“在上面怕是釣不到魚了,要不要跟我下水去看看?”
“好啊。”海棠眼睛一亮。
我讓她打開皮箱,拿了一道符箓出來,給她貼在後背脖頸下方,這樣能護住她的陽氣不散,抵禦水中陰寒。
之後把皮箱找了個地方藏起來,兩人就一起下了水。
湖水冰冷刺骨,寒氣森森,難怪那兩個抓蛇的一下去就哇哇大叫。
海棠一雙眼睛在黑暗的湖水中亮晶晶的,在水中歡快地打了個轉,着實如同一條活潑的魚兒。
我在墳頭嶺住了那麽多年,論水性那就遠不如她了,隻能勉強不算個旱鴨子。
在水中遊動跟陸地上行走又大爲不同,我手腳劃拉了一下,感覺有些不習慣,索性使了個鎖身樁,向湖底沉去。
海棠靈活地一轉,頭朝向也跟着俯沖下來。
一般來說,水庫的水要比普通的湖泊要更深一些,但這老松水庫卻是遠比尋常的水庫還要深得多。
越是往下沉,湖水就越是冰冷。
等一腳踏到湖底的淤泥,我就壓着身形,像陸地上一樣在湖底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