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說什麽?什麽人皮俑,我爸好好的在家裏養傷!”曹仁傑聽得臉色大變,怒聲喝道。
“還嘴硬。”我搖搖頭,“我剛從魁星園出來,你老爹那樣子,啧啧,你這孝順兒子還真挺能耐。”
“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麽用,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麽?”曹仁傑冷笑道。
“你真不知道人皮俑?”我有些疑惑。
“當然!”曹仁傑冷哼一聲。
我皺了皺眉頭,“那可能是你媳婦?孝順啊。”
“你别在這裏妖言惑衆!”曹仁傑怒聲呵斥道。
我盯着他看了片刻,起身走了過去。
“你幹什麽?”曹仁傑一個激靈,渾身哆嗦了一下。
我抓住他衣領,把他拎過去往楊天寶和神像中間一放。
随着燭光移動,曹仁傑看清楚楊天寶的模樣,頓時又吓得大叫了一聲。
“搞得一驚一乍,你有什麽可叫的?”我把曹仁傑拎到楊天寶面前,貼了過去。
曹仁傑閉上眼睛,驚恐地大叫,“你到底想幹什麽,都可以……都可以商量!”
“這孩子你不會不認識吧?”我呵呵笑道,“十年前被你們家挑斷筋脈,封棺活埋,埋完又給挖出來,用九十九根釘子釘在桑樹上,傑作啊。”
那曹仁傑聞言,霍地睜開眼,但猛地一看到楊天寶近在咫尺的陰森小臉,又吓得眼皮直顫,“他……他是……他是林壽?”
說着猛地一怔,大叫道,“不對,我記得……我記得你也叫林壽,你……你到底……你到底是誰?”
我一松手,把曹仁傑扔回地上,轉身回去坐到椅子上,端起茶杯喝水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?你是誰?”曹仁傑直勾勾地盯着我,嘴裏翻來覆去地重複着之前的話。
直到他重複到第三遍,我這才擡了擡頭,道,“我不是早就告訴你們,我叫林壽了?”
“你……你真是當年那個……你沒死?”曹仁傑不可思議地叫道。
我呵的笑了一聲,“我想起來了,劉浩死的時候,這表情也跟你這差不多。”
“你……劉浩……劉浩是被你殺的?”曹仁傑臉色煞白。
我搖了搖頭,“他還沒這個資格。”
話音剛落,一隻慘白的小手就搭在了曹仁傑的肩膀上。
曹仁傑雙目圓睜,但他此時背對着楊天寶,身上又中了禁制,根本無法動彈,隻能用眼睛地餘光瞥到肩膀上有一隻小手,更是驚駭欲絕。
他張了張嘴,正要大叫,楊天寶突然躍起,就騎到了曹仁傑的脖子上,兩隻小手抱住曹仁傑的腦袋。
“不要!不要!”
此時哪怕曹仁傑再怎麽故作鎮定,也給吓得魂飛魄散,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。
“當年……當年是你先割破了我妹妹的臉,蓉蓉她年紀小,脾氣大,她……要做這些事,我……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!”
“我爺爺在哪?”我冷不丁地問。
此時楊天寶的小手正摸上了曹仁傑的眼睛,曹仁傑吓得渾身直哆嗦,大叫道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隻聽說,你爺爺以你和蓉蓉的婚約爲條件,打包票要替我們家解決一樁難事。”
“可惜你爺爺本領不濟……那個失手,丢了性命,你……你又在那鬧起來,跟蓉蓉起了沖突,結果就發生了……”
我聽得一陣冷笑。
“我知道蓉蓉有點過分,我……我可以補償你,可以補償!”曹仁傑吓得大叫。
我拿過一個小碗,在裏面點燃了一小截香,很快煙氣袅袅,空氣中飄起一股奇異的香氣。
曹仁傑吸入香氣之後,突然間渾身一哆嗦,兩眼發直。
“寶子,先回去吧。”我過去在楊天寶頭頂拍了一下。
楊天寶從曹仁傑脖子上落下,又坐回了原位。
我解了曹仁傑身上的禁制,不過此時吸入了香氣的曹仁傑,卻是直愣愣的,紋絲不動。
“鬼上門了。”我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。
忽地轉到他正面,雙目相對。
曹仁傑的茫然的眼睛,突然間瞳仁收縮了一下,又霍地放大,轉瞬之間,漆黑的瞳仁就占據了整雙眼睛,看不到半點眼白。
我去續了杯茶水,坐回到椅子上。
過了片刻,曹仁傑突然間就抱着頭,驚恐地大叫起來,到處亂跑,亂滾,似乎有什麽極爲駭人的東西在緊追不放。
碗中點的香,叫做“半夜鬼敲門”,再配合攝魂術。
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,半夜不怕鬼敲門。
如果是心思坦蕩,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的人,中了這個香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,否則的話,那就慘了。
尤其是殺過人的,那此時已經是陷入了恐怖的噩夢之中,那些被害之人,就會在他腦海中化作厲鬼索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