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就發現,這樹身内有一塊居然是中空的,裏面藏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漆黑木盒。
盒子的側面上有個窟窿,有漆黑粘稠的液體從窟窿中滲了出來,顯然我剛才的第一刀,就是紮在了這裏。
樹腔内生長出來無數類似根須的東西,透着鮮豔的血紅色,密密麻麻,如同無數血管,将盒子纏繞在其中。
我用刀子将其割開,就見那根須中滲出了猩紅的液體,看着觸目驚心。
将所有根須斬去後,把木盒從樹腔内取出,三人一起回到地面。
“這玩意兒難不成是白虎兇?”
邵子龍盯着那木盒子端詳片刻,罵了一句。
“白虎兇?”沈青瑤眉頭一蹙,“你是說有人用童男童女葬在樹中,以邪術制造車禍?”
“肯定是了!你不是說這裏風水不錯,要不然哪裏會死這麽多人?”邵子龍罵道,說着,又去看四周,“白虎兇一陰一陽,也就是童男童女,所以在這附近必然還有一棵樹!”
隻是兩人去找了一圈,并沒有找到相應的目标。
“應該不是白虎兇。”我把那盒子擺放到路邊,又取了些燒過的殘香,插在盒子四周。
随後并指在盒子上方畫了一個圈。
“怎麽說?”邵子龍和沈青瑤有些疑惑地看過來。
我指了一下地上的木盒,“很簡單,你們覺得這盒子能裝進一個孩子麽?”
兩人愣了一下。
“卧槽,剛才先入爲主,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注意到!”邵子龍一拍腦袋道。
“我也被你帶溝裏了。”沈青瑤道。
要布置白虎兇,最關鍵的是需要一對童男童女,而眼前這個盒子,方方正正,卻并不大,根本裝不下一個孩童。
“我的錯我的錯。”邵子龍說着,湊過來讓我趕緊打開盒子看看。
我提起刀子,從木盒上方下手,将其割開,一股粘稠的墨汁就透過縫隙滲透了出來,空氣中随即散開一股十分怪異腥臭的氣味。
“我去!”
随着木盒被切成兩半,更多的粘稠墨汁淌了出來,裏面裝着的東西也露出了真容,讓邵子龍忍不住罵了一句。
那赫然是一顆人的腦袋!
上面沾滿了粘稠的墨汁,看不太清樣貌,但一雙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,裏面沒有瞳仁,隻有眼白。
在盒子被剖成兩半的瞬間,那東西張開嘴,露出白森森的牙齒,猛地發出“啊”的一聲尖叫!
沈青瑤臉色微微有些發白,從車裏拎了幾瓶水出來,澆了下去,把墨汁沖散了一些,就看得更加清楚了。
這顆腦袋被齊頸斬斷,切口十分平整,都這樣了,當然是不可能活着了,但肌膚并沒有絲毫腐爛,隻是呈現一片青灰色。
在其額頭正中,有一道怪異的符咒,但并不是用什麽繪制的,而是像刺上去的紋身,有些類似刺符。
被紮上一刀,那腦袋就張開嘴發出一聲尖叫。
“這算是陰屍麽?”沈青瑤忍不住問。
“這玩意……算吧?”邵子龍也是遲疑了一下。
也難怪二人不太确定,畢竟陰屍常見,但隻剩一顆腦袋的陰屍卻稀罕的很。
“這有點像斷頭煞,不過……”我起身看向路面。
“不過什麽?”邵子龍好奇地問,“這斷頭煞又是什麽玩意,我怎麽沒聽過?”
“一種很偏門的邪術。”我解釋了一句,“但是在這裏布置這種邪術,就很奇怪,說不太通,難道隻是故意殺人玩麽?”
“那誰知道,這世上什麽人都有,說不定就是遇到了一個瘋子。”邵子龍道。
對于邵子龍這種說法,我覺得說服力還是不夠。
要真是那種殺人取樂的瘋子,那又何必用這種暗戳戳的法子?
我順着插滿殘香的道路走了一陣,仔細回想了一番之前點陰香時看到的情形,回頭對邵子龍二人道,“收拾收拾,走人。”
“去哪?”邵子龍問。
我說,“到這邊上找找,有沒有什麽人家居住。”
“你懷疑弄這個斷頭煞的人,就住在附近?”沈青瑤問。
我聽她語氣冰冷,殺氣騰騰,就點了一下頭道,“去看看再說。”
過去車子那邊,找了個黑色塑料袋,把那顆腦袋給裝了進去,邵子龍又鎮了一道符在上面,低聲道,“小瑤怒了。”
“最好别惹她。”我嗯了一聲。
現在看來,這狸貓嶺之所以會出那麽多事故,很顯然是跟這斷頭煞有關。
那麽這也就意味着,當年沈青瑤好友一家子的死,也跟這斷頭煞脫不了關系。
當然了,這裏還有一個十分緊要的地方,那就是曹松偏偏是在這裏出的事。
這到底隻是純粹的巧合,還是兩者也有某種聯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