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長嘿了一聲,“當年那小子夫妻倆,也以爲他們兩個比較特别,結果怎麽樣,還不是雙雙被人給溺斃在河裏了?”
我和邵子龍急忙看向海棠。
剛才其實我一直都想問這個事情,隻是礙于海棠的感受,并沒有直接問,沒想到被對方一口說破了。
“你别哭啊!”院長沉着臉訓斥道。
海棠小臉蒼白,但還真沒哭,愣了許久,問,“院長伯伯,我爸媽他們……他們怎麽回事?”
聽到海棠叫他“院長伯伯”,對方微微一怔,兇狠的表情一下子軟化了下來,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“石門村既然已經被你們給禍禍了,你們應該知道點什麽了吧?”院長緩緩地問,不過他并沒有等我們回答,就接下去說道,“那破村子,就是個養豬場。”
“既然是養豬場,那養在裏面的豬能讓你随便逃出去嗎?要麽是乖乖呆在豬圈裏,要麽就是被人宰了,是不是這個理?”
我和邵子龍都沒有接話。
很顯然這個院長知道的事情不少,雖然這話說得難聽,但卻是石門村的真實局面。
“本來麽,那小子既然選擇了在這裏結婚生女,那好好呆着就完事了。”院長說到這裏,皺了皺眉頭。
“隻可惜啊,那小子是個愛惹事的,她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,夫妻倆生個閨女出來,更是……”
看了一眼海棠,把後半截話給咽了回去,又道,“那石門村坐落在陰蛇之上,常年有地陰潮汐,本來也沒什麽,偏偏這小祖宗又是個對地陰潮汐極度敏感的。”
“這要是在石門村呆下去,根本就養不大,那小子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個事情,急忙跑過來找我商量。”
“商量個屁!有什麽可商量的,要想保住這小祖宗的命,可不就一條路,那就是離開石門村!”
“不過他既然都進了豬圈,當了豬,又怎麽可能跑得掉?那些跑出去的,都已經死了。”
“嘿,這夫妻倆還是不死心,折騰來折騰去的,總算是把這小祖宗養了好幾年,隻不過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。”
“那小子就跑過來跟我說,他想帶着老婆孩子逃出去,跟我來道别,被我給狠狠罵了一頓。”
“隻不過那小子也是倔得很,越罵還越來勁了,鐵了心要走!”
“這女兒奴!老子現在想起來了,都冒火的很!”
院長咬牙切齒地罵了幾句,見我們直勾勾地看着他,不由得怒道,“你們看什麽?不會是以爲我把他們夫妻倆給弄死了吧?”
“沒做虧心事,不怕鬼敲門,您别心虛,接着說。”我安慰道。
“混賬!”院長罵道,“什麽叫别心虛?”
一連瞪了我們好幾眼,這才氣沖沖地又道,“那小子夫妻倆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,誰料過了不久,兩個人就雙雙溺斃在了河裏!”
“所以啊,你們三個小家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!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!”
這番話,既像是恐吓,又像是敲打,頗爲微妙。
這紅河瘋人院跟石門村看似互不相幹,但其實肯定是一體的,隻不過兩者又在某種程度上相互獨立。
“石門村的接生婆,大家都叫他海婆婆,還世代罔替的,另外還有擡棺人,引路人的,是不是跟您老是一樣的?”我出言試探。
“一樣個屁!”院長罵道,“他們算個什麽東西,給老子提鞋都不配!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我恍然道,“你們是内部人員,他們是外聘人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