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問海棠,“那孩子是怎麽夭折的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聽說是病死的。”海棠難過地搖搖頭。
“對了,村裏生孩子,是去附近的醫院麽?”我問。
海棠道,“不去醫院的,都是村裏的海婆婆接生的。”
“海婆婆是誰?”邵子龍問。
“海婆婆就是村裏的接生婆。”海棠道。
“村裏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麽,那在她之前呢?”邵子龍問。
“也是海婆婆啊。”海棠道,“村裏負責接生的,我們都管她叫海婆婆。”
“這還一代傳一代的啊?”邵子龍詫異地道。
海棠嗯了一聲,“村裏不僅有接生婆婆,還有棺材大叔,那是專門打棺材的,醫生爺爺,是專門看病的。”
“嚯,這配套設施挺齊全啊。”邵子龍啧啧了一聲道。
我讓海棠帶我們去那位海婆婆住的地方看看。
“在那邊。”海棠帶着我們往西邊跑。
走了一陣,就見前方一株很大的老槐下,坐落着一棟帶院子的平房。
這房子有些四四方方的,看着倒有點像那種山神廟或者土地廟的門戶。
此時房門緊閉,在門口擺放着兩尊半人多高的石頭雕像。
這雕像很是怪異,隻有半個腦袋,像是被人一刀從腦殼斬到了左眼下。
剩下的一隻眼睛,一尊石像是紅色眼珠,另一尊石像是藍色眼珠。
石像的雙手捧在胸前,上面插着三支殘香。
“海婆婆不喜歡人去她家裏,也不喜歡吵,咱們小聲一點。”海棠低聲提醒道。
“那要是我們上去敲門會怎麽樣?”我打量着那門戶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海棠搖搖頭,“不過以前也有人不小心吵了海婆婆,第二天就病倒了,村裏人對海婆婆都很敬畏的。”
“所以隻有要生孩子的時候,才能去請海婆婆?”
“對。”海棠盡量壓低了聲音,生怕聲音太大被裏面聽到了。
我倒也沒上去敲門,而是繞着那棟房子轉了一圈,就對邵子龍和海棠道,“走得有點累了,咱們回去吧。”
“那回吧。”邵子龍伸了個懶腰。
我們一行人返回了海棠家裏,海棠去煮了開水,倒給我們喝。
“那塔有什麽毛病?”趁着海棠去了屋裏,邵子龍低聲問我。
我說,“你不是聞出大骨碴子味了麽?”
“卧槽!”邵子龍罵道,“不會真是那什麽……”
“應該是人骨。”我給他錘死了,“人骨打粉,熔煉成的石磚。”
“我呸呸呸!”邵子龍一陣幹嘔。
我笑,“誰叫你鼻子這麽靈,現在知道鼻塞的好處了吧?”
邵子龍咕嘟咕嘟灌了一口水,臉色才好一些。
其實這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沒什麽,但像他這種嗅覺特别靈敏的,就反而是一種負擔了。
“人骨煉磚,那玩意兒難道是白骨塔?”邵子龍黑着臉問。
“有點像。”
“我呸的!這村子還真邪了門了,居然還能造白骨塔!”
接下來這一整天,我們就呆在了海棠家的院子裏,哪裏也沒有去。
在這裏就一點好,不缺吃的。
海棠一會兒能烤紅薯,一會兒能烤魚,到了晚飯又能弄出一大鍋面條來。
我和邵子龍兩個大老爺們,硬是沒能吃得過一小姑娘。
“海棠啊,你不用去上學麽?”我把碗擱下,起來活動了一下。
今天這一天盡是吃吃吃了,有點撐得慌。
“本來上的。”海棠吃面的動作緩了一下,擡起頭來說,“前幾天學校裏屋頂塌了,砸了好多人,就我沒事。”
“喲,你們這學校的房子質量也太差了,是不是你們學校放假了?”邵子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