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一叫,把所有人都給吓得一哆嗦。
再定睛看去,果然就見那池底糾纏的漆黑頭發裏,似乎還坐着個人影,隻是被頭發纏住,看不太出來。
剛才慘叫的那人,因爲太過害怕,奮力掙紮之下,扯開了對方一部分頭發,就讓那人影露出了半截臉蛋。
被池水泡得慘白的臉,灰白色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前方。
是具女屍!
“我的個娘咧!”鐵頭驚呼了一聲。
我皺眉盯着池中,見那女屍灰白色的眼球突然轉了一下,當即一拉鐵頭,“閃人。”
鐵頭哆嗦了一下,二話不說,跟着我就跑!
隻聽到身後傳來哭爹喊娘的一陣驚叫聲,随後又是咔嚓一聲響。
我停下來回頭看,就見無數漆黑的頭發如同千萬條黑蛇,從池子裏爬了上來,隻要沾到人,就立即纏了上去。
衆人驚恐地四散奔逃,但很快就被頭發給纏住絆倒,給裹成了大粽子!
“咱……咱們是不是再跑遠點?”鐵頭聲音直發顫。
我沒作聲,隻是看着荷花池的方向。
此時我們距離荷花池也不過十來米遠,轉眼間那些頭發就如同墨水潑出,湧到了我們面前。
“我的娘诶!”
鐵頭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,就要往下砸去。
眼看着那些濕漉漉的漆黑頭發就要爬到我們腳邊,卻是突然間像是被針紮了一下,猛地縮了回去,随後飛快退去。
“怎麽?”鐵頭舉着石頭,滿臉迷茫。
“估計被你吓着了。”我随口應了一句。
“啊?”鐵頭愣了半天。
“先看戲。”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荷花池那邊。
此時那衛東亭已經起了一道符箓,所到之處,那些卷過來的頭發,紛紛起火冒出一團黑煙,空氣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。
“七星借法,破!”
衛東亭左手持符,一步步來到荷花池邊,亮出畫有符咒的右手,向着荷花池中又是一按。
忽地狂風大作!
那具坐在池底的女屍,突然緩緩站了起來,像是骨節摩擦,發出格格的聲音。
漆黑的長發如同墨水噴湧而出,向着衛東亭湧了過去。
後者凝立不動,突然間左腳往下一踏。
隻聽嘭的一聲響,随着他一腳跺下,那卷過來的長發頓時根根斷裂,炸成齑粉。
我看衛東亭用的這幾手,就知道那位梅城第一的谷大師還真不是浪得虛名,絕非一般的風水師。
“七星借法,定!”
衛東亭大喝一聲,縱身而起,向着荷花池淩空躍下。
那道符箓嗖地繞着他轉了一圈,陡然間一沉,雖是薄薄的一張符紙,卻似有千斤沉一般,壓在了那女屍頭頂。
衛東亭身在半空,手掌一翻,就向着女屍當頭拍落。
我見他的手掌翻動之間,有寒光閃爍,想必是掌心夾了鎮邪釘之類的東西,在那一瞬間拍進了那女屍的頭頂。
鎮邪釘一落,再加上符箓鎮壓,那原本正格格舒展骨骼、緩緩站起的女屍,頓時被鎮壓得又坐了回去。
霎時間陰風停歇,那從池底向着四面八方爬出的頭發,也在片刻間冒出了陣陣黑煙,伴随着濃烈的焦臭味,燒成了灰燼。
“怕什麽?不就是點小場面!”
衛東亭回到岸上,雙手負在背後皺眉呵斥了一聲。
此時荷花池旁那是一片狼藉,到處都是鬼哭狼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