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始終沒找到機會和陳會計聊聊陰間的事,隻能先放下,再說吧。
到家之後,我提着一百萬的現金先到銀行辦理了手續,五十萬存到我的戶頭,另外五十萬新辦了一張卡,然後給袁祺敏打了個電話。
在電話裏,我把情況跟她說清楚。然後跟她說,這五十萬的銀行卡我打算郵寄給她。
袁祺敏在電話咯咯樂:“哥,我要這錢沒啥用,現在住在道觀,幾乎沒什麽開銷。而且三個月之後我就要回家了,這裏的錢和我原來世界的錢是沒法通用的。”
我說道:“你在道觀裏吃喝拉撒那不是開銷?人道觀養着你,咱們心裏得有數。”
“你說的倒也是。這樣吧,”袁祺敏說:“你用咱倆的名義,把這筆錢捐給道觀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一口答應,覺得這麽處理相當得體。
挂了電話,我又聯系玄武道觀的宏達道長,把捐贈五十萬的事說了一下。
宏達道長嘿嘿嘿笑,問我用不用舉辦個捐贈儀式什麽的?
我說算了吧,就以袁祺敏的名義捐贈五十萬。怎麽低調怎麽來,人家沒圖這個名聲。
“得嘞,知道怎麽處理了。”宏達道長有數了。
我問宏達道長要了道觀的賬戶,然後去銀行辦了轉賬手續,五十萬打過去了。
辦完這件事,我算是卸下千斤重擔。
現在自己的賬戶裏趴着五十來萬。我繼續待在銀行,從手機翻出夏嬌的賬戶,直接轉了八萬塊錢過去。
這筆錢賴了這麽長時間,确實是囊中羞澀能力有限,而今有了錢,再賴着不給就不像話了。
錢過去時間不長,來了信息,夏嬌回複了一個問号。
我把情況說明了一下。夏嬌發了個笑臉過來,還有一句話“有借有還再借不難”。
把這些外賬搞定,目前銀行我的賬戶裏還有四十三萬多。
錢包一下就充盈起來,生活充滿了陽光。
從銀行出來,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,心中一片光明,背着手溜溜達達,享受着自己獨處的這段美妙時光。
現在唯一一件壓在心中的大事,就是我的身世。
一想到這個,好心情馬上蒙上了厚厚一層陰霾,頓時感覺呼吸不暢。
碼的,這種事怎麽會攤在我的身上,如果沒有這些破事,生活該多麽美好啊。
身世之謎就像是跗骨之蛆,緊緊咬着我,要跟我一輩子!
想起來就鬧心。
我在小區樓下的超市買了一箱啤酒,回去自己一個人全給喝了,然後在家裏呼呼大睡,連睡兩天。
本來還想着進陰間搜集靈能的,現在也是心灰意懶,就感覺全身沒勁兒,缺乏動力。
早上十點來鍾,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,我靠在床上抽着煙,靜靜看着窗外的雪花飄落。
這時候手機響了,有人發來信息。
我本來不想接的,可看到發信息的人,頓時精神爲之一振。
是林秀秀發來的。
上面隻有一句話,“有沒有時間,最好面談。”
我把煙頭掐滅,發過去信息:“你定地方,我馬上過去。”
很快,一張定位地圖發過來,是附近不遠一處商業區的咖啡館。我讓她等着,然後趕緊下床洗漱,随便裹了兩件衣服就出門了。
真冷啊,天上大雪紛飛,打着車就跟蝸牛一樣,四十分鍾之後才到了咖啡館。
裏面極爲蕭條,透着陰冷。大冬天的,尤其是大白天,幾乎沒有人,靠窗的座位有個女孩正看着窗外。
我帶着一身的寒意坐過去,“怎麽了?”
對面女孩正是林秀秀,一身紅色毛衣,頭上帶着尖頂紅色絨球的帽子,五官精緻絕倫,隻要是個男的就忍不住想上去啃一口。
“喝點什麽?”她問。
“随便吧,來點熱乎的。”我說:“現在咖啡館賣的東西,我都不懂。”
林秀秀爲我要了拿鐵,又要了一份小點心。
富家千金就這點好,跟她出去吃飯用不着自己花錢,一路蹭就行。
喝着熱乎乎苦巴巴的咖啡,我身上暖了不少,便問怎麽了。
“自從那天你走了之後,這兩天我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。”林秀秀和我道:“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,我很害怕。”
我點燃根煙,一邊抽一邊看她。
“我無法确定這些怪事是你的原因,還是我從陰間回來帶的後遺症。”她臉上出現了極度驚恐的表情。
我正抽着,這丫頭探身過來,搶過煙盒,從裏面抽出一根自己叼上。
我掏出打火機,點燃火苗湊過去,她極爲娴熟地抽起來。
“别緊張,有什麽事咱們一起承擔。”我說。
她看了看我,莞爾一笑:“你真好。”
“說說吧。”
她抽着煙開始和我叙述她的經曆。
“你們走了的當天中午,我一個人太悶了,就到小樹林裏溜達。那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,特别安靜,樹葉都掉光了,陽光照下來,身上暖洋洋的。”她說。
“别形容了,直接說事。”我催促。
“聽着,别不耐煩,”林秀秀道:“陽光照在我身上,地上落着影子。我正走着,就感覺不對勁兒,回頭去看,發現那影子還在。”
我又忍不住想吐槽,忍住了,喝了口咖啡。
“一切看着很正常,但我就感覺哪不對勁兒。”她說:“然後我快速擡起一隻手,按說影子也會擡起一隻手,實際發生的事卻很怪。”
“怎麽?”
“我擡起手半秒鍾後,影子才擡起手。”她認真地說。
“什麽意思?”我說:“有延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