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須用“愛”來澆灌它,也就是說,我要把對某個人或某個事的愛意或是熱情,完全割舍給她,她才能恢複。
那麽,要放棄誰的割舍呢?對父母的?對叔叔嬸嬸的?對夏嬌的?
放棄自己喜歡的畫畫?放棄學習的熱情?
不是說不能放棄,但要考慮其中的性價比,夏小小是幫了我很多次,但她畢竟不是真人,我對她的感情也沒到那麽濃烈的地步。
真是兩難。
舍棄了感情或是熱情,不隻是失去了一種聯結,更是失去了對未來的某種希望。
夏小小似乎覺察到了我内心的糾結,輕輕說:“這種舍棄不僅僅是外在行爲,而是徹底清空你心底那份愛。比如,你舍棄的是對某個親人的愛,那就意味着以後無論他們生死,你都不會再有任何情感波動。”
“我知道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我喃喃地說。
夏小小淡淡地說:“我不強迫你,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也沒到這種地步。反正讓我恢複的條件就擺在這兒了,代價是否值得,你自己決定。我一時也死不了,在這裏挺好的。”
從靈空間出來,我心頭蒙了一層陰影。
來到陽台抽煙,天冷了,一陣陣風吹得煙霧飄散,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,我生出一種無力感。
抽完煙回到屋裏,我已經有了決定,那就是擱置争議。
夏小小一時半會也消失不了,封存在畫冊裏是一種保護,以後什麽樣……以後再說吧。
我還有一件事要辦,那就是火間蟲的爐鼎。
在營救林秀秀事件之前,我曾經召喚過畫冊上的一個妖怪群,那就是火間蟲。
關于火間蟲的介紹是這樣的:火間蟲不是單獨一隻,而是成群結隊,聚則成光,散則化煙。随心所馭,或刀或盾,皆随施法者之意。然而這種蟲子雖有化形之能,但必依施法者之靈能方能成器。
欲做法器,須讓火間蟲凝爲爐鼎,以靈能爲火,燒其爐鼎,随心意可成萬器。
我用火間蟲做爐鼎,煉制出了兩片樹葉,關鍵時候可以分辨靈體,屬于低配版的火眼金睛。
其實我最想要的法器,是要有記錄夢境的功能。
爲什麽呢,因爲我做夢去夢關于自己的身世,結果大部分夢境都遺忘了,所以需要這麽個法器來輔助。
這次陰間之行,我嘗試用過這兩片樹葉,來記錄陰間發生的事,現在就要看看它記錄了多少。
我躺在床上,凝神靜思,迅速進入觀想之境。随着心念一動,兩片樹葉飛過來,貼在我的眼睛上。
我在心念中想着,回顧整個陰間探險的經曆,眼前竟然真的開始播放了。
進入陰間,漆黑一團,然後見到了黑無常,緊接着是戈壁,最後是黃霧彌漫的村莊。
我真是驚喜啊,樹葉果然也能記錄,不錯,不錯!
繼續看,就有點失望了。
樹葉因爲法力太低,記錄這些東西的時候,隻能記一些片段,根本連不成視頻,斷斷續續的。
說是動圖都是好聽的,就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,看得這叫一個難受。
我看了一會兒,鬧心的很,就退下了樹葉,摸着下巴看着火間蟲組成的爐鼎。
現在要煉出能完整記錄夢境或是靈空間經曆的法器,需要很多很多的靈能,最好搜集靈能的地方,隻有一個,那就是陰間。
想到這兒,我坐起來,從兜裏掏出一枚金豆子。
手心裏閃閃發光。
這是黑無常給我的,原體是他從身上搓下來的灰球,憑借此物,可以自由往來陰間。
我們從陰間救林秀秀出來之後,包括魂燈都毀滅了,唯獨此物還留着。
我舔了舔嘴唇,心噔噔跳得很快。
不知道爲什麽,黑無常沒有把這東西收回來,忘了嗎?
去他奶奶的,忘了就忘了,反正落我手了。
我腦海中迅速形成一個計劃。
利用此物,偷入陰間,然後搜集靈能,給自己打煉法器。
說實話,這想法一出來,我自己都發抖,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。可仔細一想,哪大逆不道了?整個環節除了偷入陰間不對,其他的違反哪條法律了?
我下床摸着下巴,背着手來回走動,這個念頭就像是火燒枯草一樣,越來越旺盛,幾乎都頂不住了。
奶奶的,我現在就進入陰間試試。
我沖進洗手間,用冷水呲臉,好不容易冷靜下來。别急别急,這事得好好謀劃一下。
而且敵暗我明,得打聽清楚才行,比如說陰間那麽大,到哪裏去搜集靈能呢?總不能東一頭西一頭瞎闖吧?
别闖到閻王殿上,那樂子可就大了。
說到陰間,我可認識那裏一個老熟人,那就是陳會計。
這老小子在陰間兼職好幾年了,應該是熟門熟路,對了,先找他打聽打聽。
但是這件事也得碰機會。
因爲陳會計這個人,純粹就是個老油條,混迹江湖多年,又往來陰陽兩地。這個人就像是剛從油缸裏撈出來一樣,滑不留手。
而且此人精明至極,我和他打交道就發現,什麽事幾乎都瞞不過他的眼睛,聞着味就知道怎麽回事。最關鍵的是,他心知肚明但是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,心裏絕對有數。
在拯救林秀秀的過程裏,他的身影總是若隐若現,關鍵時候有他,但經曆生死沒他,說他重要吧,他很重要,說他不重要吧,有時候都看不見他。
我摸着下巴,想着策略,是和他明說,還是先探探口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