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隻無目道人正在房頂,把瓦片往下扔,伸出兩隻大手把房頂挖出個大洞。
一陣陣寒風順着破洞吹進來,我是遍體生寒,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袁祺敏把我扶起來,我們一起看上去,大樹已經長到了四五米高。樹枝橫叉特别多。
整個大樹造型極爲詭異,像是一個佝偻的老妪,正居高臨下看着我們。
這時候房屋已搖搖欲墜,眼瞅着就要坍塌。
袁祺敏扶着我,提着魂燈,趕緊往外跑。剛跑出房屋,隻聽“轟隆”一聲,整個房子坍塌成一片廢墟。
院子裏空空的,隻有這麽一棵黑森森的大樹,而樹尖尖上挂着一個人,正在随風擺動,我仔細看,正是林秀秀。
兩個無目道人扒壞了房子,爬到大樹上,摟住樹幹,從高處看着我們。
其中一個無目道人發出陰森森的女人笑聲:“小夥子,放棄你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。我們老林家一家人終歸是要在這裏團聚的。”
聽聲音,就是老太太,也就是林秀秀的奶奶。
我走到大樹前,擡頭上看,林秀秀挂着那麽高,當時汗就下來了。難道我要爬上去救她?
我伸出手正要抱着樹幹往上爬,被袁祺敏一把拉住:“哥,你幹嘛呢?”
“我要爬上去!”我說。
“你瘋了。”她說:“你能上去嗎?”
我又看了一眼,這棵大樹極爲高大,長滿了挂着倒刺的樹枝。兩個無目道人在裏面飛速穿梭,時不時探出臉來,向着下面的我們詭笑兩聲。
我隻能看到林秀秀的雙腳挂在最上面,在不停的搖晃,像是被吊在那裏。
“來啊,小夥子,上來我們就團聚了。”一隻無目道人在詭笑。
我汗都下來了,心噔噔跳,看着挂在高處的林秀秀,完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救她。
就在這時,忽然背包裏發出聲響,“嗡嗡嗡”連成一片。不知道是什麽。
壞了,我背包裏有畫冊,畫冊可千萬别出事。
我卸下背包,拉開拉鏈,往裏一看,發現是什麽東西鬧出聲響了。
是銅鏡。
銅鏡是林家爺爺奶奶造出來的陰間邪物,竟然可以讓林秀秀分魂,有一個魂兒就封印在這面銅鏡裏。
此時銅鏡兀自發出聲響,震顫個不停。
我拿在手裏緊緊按住它,但是沒用,這東西還在不停地自顫,不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銅鏡忽然冒出來一股黑色煙霧,随即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把我和袁祺敏都吓了一跳。
銅鏡上裂開一道深深的縫隙,幾乎把鏡子一分爲二。
然後一股濃濃的煙塵從鏡子裏飛出來,逐漸升騰,越過樹梢,越來越高。
一隻白森森的爪子出現,憑空抓住這股煙塵。
正是其中一隻無目道人,它趴在樹枝末梢,用手抓住,然後一路竄高,直直跑向最高處。
林秀秀還挂在那裏,隻見它把煙塵往林秀秀身上一扔。林秀秀憑空打了個冷戰,本來是昏迷的,緩緩睜開眼。
無目道人居高臨下笑:“多謝你把銅鏡帶回來,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現在已經合魂了。接下來呢,就是讓秀秀和我們永遠在一起。”
樹枝散發出來的黑霧緊緊包裹着林秀秀。
女孩極爲痛苦的掙紮,身體一扭一扭,如同正在油鍋裏的活蝦。
最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了,林秀秀的臉開始變形。
“哥,她的眼睛!”袁祺敏驚呼一聲,使勁拽我的胳膊。
我仰頭上望,隻見林秀秀的雙眼竟然漸漸開始萎縮。
無目道人?!
我心頭一涼,如果林秀秀變成無目道人,那就徹底救不回來了,已經這片污染源同化了。
現在時間緊迫,必須趕緊把她救出來。
我腦門上的青筋兒蹦了蹦,站在大樹前,緊緊盯着樹幹,猛地一吼:“開!”
我右手戴着拳套,狠狠砸在樹幹上,冒出一溜黑煙,等我扯下手的時候,樹幹上明顯出現了一個大手印。
袁祺敏在旁邊都看傻了:“哥……你怎麽這麽厲害了?”
我說道:“你退後,我把這棵樹打斷!”
我上去“砰砰砰”一拳,又是一拳。
拳套打在樹幹上,一拳下去就能打出個拳窩。可見包袱皮改良的拳套确實可以克制這些陰物。
“哥,那你得打到什麽時候?”袁祺敏問。
我咬咬牙:“再有個百八十拳就能把樹打倒。”
“你鬧呢,”袁祺敏說:“那時候什麽都晚了啊。”
我看看上面的林秀秀,沉聲說道:“她恐怕是救不下來了。但就算她死,我也得讓那兩個怪物陪葬!”
我又是一拳打出去,重重打在樹幹上。
整棵大樹都在晃悠。
兩個無目道人在樹的最上面,發出陰森森的一連串詭異笑聲,夾雜其中的還是有林秀秀的慘呼。
完了,完了,我的心往下沉,林秀秀已經确定救不回來了。
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害她的這兩個怪物,全部轟成渣!
我一拳飛出去,再砸在樹幹上。忽然袁祺敏緊緊拽住我的手:“哥,我來。”
我沒聽懂什麽意思,轉過頭看她。袁祺敏道:“我來救上面的女孩。”
袁祺敏退後一步,閃掉外衣,露出裏面的五色女小衣服,緊緊裹着她,顯得很有型。
我還沒看清怎麽回事,袁祺敏身子一晃,馬上出現了四個她。
我以爲眼花了,使勁兒揉揉眼,站在面前的一共有五個袁祺敏。
“敏敏,這是怎麽回事?”我愣了,問。
袁祺敏用手一指大樹,喝道:“上!”
那四個袁祺敏蜂擁而上,爬到大樹上,然後開始網上攀爬,目标隻有一個。
樹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