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往下沉,可千萬别出岔子。
這次的任務比較艱巨,在保證所有人,也就是林秀秀和袁祺敏兩個女孩不受到傷害的前提下,成功還陽。
此時此刻我真心希望林秀秀的爺爺奶奶還在,哪怕變成怪物也行。就怕他們失蹤了,找起來可真就麻煩。
我往後退了兩步,一腳踹開門。
兩扇木頭門沒有鎖,應聲而開,我們走進院子裏。這片院子似乎又擴大了一圈,天空昏黃,無日無月。
四周寂靜,隻有我和袁祺敏。
袁祺敏蹲下地上,抹了一把:“夏哥,是沙子。”
我也蹲下來,用手摟了一下,确實是沙子,再看看整個院子,似乎被黃沙埋沒了一般。
天空是黃的,院子是黃的,看過去所有的視覺效果都是昏黃的,這一瞬間,我實在有點堅持不住了。
袁祺敏扶住我,輕聲說:“哥,來都來了,咱們好好檢查一下。”
我點點頭,穩定心神額,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咬牙。
我們兩人來到房門前,一腳踹開。
房間裏的陳設沒變,和昨天我來過的情況一下,木桌木椅,牆上是水墨滃染的丹青畫。
但是一切就像是沒有人居住的樣子,如同荒廢了幾十年,那種滄桑感撲面而來。
我心中絕望滋生,就一個念頭反複橫跳,林秀秀已經救不回來了,一切都完了。
袁祺敏在旁邊似乎看出了什麽,輕聲說:“哥,沒到最後一步不要輕易放棄啊。”
我點點頭。
我提着魂燈,她跟在後面,我們來到了内室。這裏便是林秀秀居住的卧室。
此時這裏也是空的。
我一屁股坐在床上,就感覺無比勞累,身體累,心裏更累,眼皮子沉入千斤,就想好好睡一覺。
袁祺敏對我說着什麽,我耳朵嗡嗡響,幾乎什麽都不過耳朵。
勉強低頭去看,魂燈裏的火苗已經微小如豆,眼瞅着就要熄滅了。
且不說能不能找到林秀秀,此時的我隻要不崩潰就行了。
袁祺敏接過我手裏的魂燈,舉起來,在空中慢慢移動。
說來也奇,空氣似乎實質,碰到了魂燈,就自行燃燒了一下,發出“嗤”的聲音。
袁祺敏一邊走一邊用魂燈在空中劃拉來劃拉去,空氣中像是存在着某種易燃氣體,嗤啦就燒着了,一片片火苗子燃燒。
這時候我清醒了一些,坐在床上做了兩個深呼吸,覺得自己這種絕望情緒來的太奇怪,太猛烈了。
我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,但剛才的絕望似乎要把自己淹沒了。
我緩和了不少,問袁祺敏,你幹嘛呢?
袁祺敏道:“你跟我說過,你用魂燈曾經在這裏破牆。”
她一說到這兒,我馬上想到了什麽,看向西面的牆面,那裏果然還破着一個大洞。
洞裏藏着銅鏡。林秀秀被她爺爺奶奶分魂之後,那魂魄就是藏在鏡子裏。
袁祺敏道:“我就在想,魂燈能保護我們,它一定能破解一些邪惡的東西。你一進院子和屋子,情緒就變了,所以我猜測這裏存在着某種很邪性的東西,讓你情緒失控。所以我想到了魂燈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她用魂燈在空中劃了一條線,空氣猶如有一台噴射飛機飛過,劃出一溜長長的火苗。
我一下就明白了:“邪惡的東西被魂燈給破了。”
袁祺敏點點頭。
我站起來,從她手裏接過燈,驚喜地說,你真是太聰明了。
她笑了笑,顯得很得意。
這時,我看到了床頭櫃,櫃子裏裝着林秀秀生平的照片和記錄信件什麽的。
我走過去,把櫃子打開,裏面很黑,似乎照片和信件都沒有了。
我用魂燈照過去,這一照就驚住了,看到了一樣古怪的東西。
袁祺敏湊過來問咋了。
我慢慢用魂燈照着,這個櫃子似乎深不見底,很深的黑暗中長出來一株大樹,頂端似乎都要長出櫃子了。
“這是什麽?”袁祺敏問。
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。
“哥,你用魂燈湊近,看它有什麽反應。”
我聽她的,把魂燈湊近,這棵樹的樹枝似乎感覺到了,左右顫動和掙紮。
突然從黑色深處的樹根那裏,發出一聲悶響,聲音很大,似乎有滾雷正從樹根那裏傳遞上來。
我預感到一股巨大的危險來臨。
一把拽住袁祺敏,這隻手提着魂燈,使勁兒往後一倒,同時喝道:“小心!”
這棵大樹瞬間長大,沖破櫃子,一直往上長。我和袁祺敏坐在地上,都看呆了。
這棵樹一直沖破房頂,一聲巨響,破瓦而出。在屋裏的這節樹身長滿了樹枝,上面滿是倒刺。
樹身和樹枝全是深黑色的,像是刷了一層的黑漿。
我和袁祺敏從地上爬起來,我舉着魂燈照過去,隻見樹身散發出污染的黑霧,樹枝上挂滿了很多東西。
我拿起來看看,有林秀秀的照片,還有林秀秀的作業本,甚至一些小玩具,想必也是林秀秀玩過的。
鈴鈴铛铛,就像是這棵邪惡大樹上開出邪惡之花。
“這,這是什麽啊?”袁祺敏喃喃地說。
就在這時,樹身裏出現了老頭老太太的聲音,整個大樹都在抖動,像是發射台一樣,往外散發着聲音。
“小夥子,你不懂我們爲林家付出的代價。秀秀在這裏,我們隻是希望她走上正确的路。”
“她本來應該留在我們身邊,你的介入才是錯的!”
這一聲聲的責備在耳邊不斷回響。
我的頭又開始暈了,内心湧動起某種絕望一般的情緒。
我錯了嗎?
難道人家老人管孩子就錯了嗎?
“哐”一聲,似乎手裏的魂燈脫手落地,我眼前發黑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就在這時,傳來袁祺敏的聲音:“哥,你怎麽了哥,你快醒醒啊,他們出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