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在心念中聯系食屍鬼。
它馬上活躍起來,眼神不善地看着我。
我對它說,要做一個關于自己身世的夢,看着安排吧。
食屍鬼不知聽沒聽懂,浮現出極爲詭詐的笑,看着瘆得慌。
它對我産生不了什麽威脅,無非就是做個吓人的噩夢而已,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接下來做的夢非常奇怪。
我在夢裏竟然見到了一切的真相!
而且這個真相特别驚人,詭異的是夢境過去之後,我什麽都沒記住。
我隻記得真相之後的感覺。
那是一種灰飛煙滅,極度讓人絕望的感覺。爲什麽會出這種感覺呢,因爲記憶的空白,又說不出所以然。
給我急得。
然後我就到了最後一個夢境。
這個夢我曾經夢過。場景是很深的山洞,四壁岩石,還有滴滴答答落水的聲音。
山洞的地上全是嬰兒,一眼望去不知凡幾。在一個高高的台階上,有個女人抱着嬰兒,正背對着我的視線。
在夢裏,我是沒有形體的。
當看到滿地嬰兒的時候,我竟然生出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。爲什麽會這樣,肯定和前面的夢境經曆有關,卻什麽都記不得了。
我的視線走過去,這個女人赫然回頭。
我原以爲她肯定特别醜,特别吓人,或許就是食屍鬼。因爲這是它的老戲碼,在夢境最後它都要攻擊一次我,妄圖奪取我對它的控制權。
提前有了心理預期,甭管出現什麽臉我都有了心理建設。
但萬萬沒想到的是,這個女人轉過頭之後,竟然長得特漂亮。
一看就是小家碧玉,一雙眼睛特别有神,像是會說話。
她懷裏抱着一個小嬰兒,正在看着我的所在。
我在夢裏沒有形體,隻有視線,她竟然像是能看到我。
就在這時,我發現了極爲古怪的一個細節。
這個女人穿着有些陳舊的古式衣服,細看之下,竟然是五色女!
奇怪,五色女不是在袁祺敏身上穿着的嗎。眼前所見是未來嗎?
未來這件衣服會落在這個漂亮女孩的身上?
我正琢磨着,夢境陡然坍塌,我打了個激靈,醒了。
從床上坐起來,就感覺腰酸背疼,睡這晚上就像和誰幹了一仗一樣。
外面天光大亮,我撫着後腰從床上下來,進衛生間看着臉色,眼圈有些發黑,臉部腫脹。
我披了毛毯,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點燃煙。
這一晚上,我肯定是看到了真相,但是真相是什麽,不知道。隻記得最後的夢境,山洞裏一地的嬰兒,和那個穿着五色女衣服的漂亮姑娘。
我極其心煩。到底昨晚夢見了什麽?奶奶個熊的,真是急死了人。
我凝神進入心念,聯系食屍鬼。
食屍鬼還在那站着,我随着心念過去,問它,記不記得昨晚我做了什麽夢。
食屍鬼轉頭看了看虛空的我,眼神茫然。
在這個瞬間,我接收到了它傳遞過來的信息,簡單一句話就是,它能幫着做夢,但無法記夢。
我歎了口氣,陷入深深的思考,怎麽才能記錄夢境,就算我忘了,醒來以後還可以進行回放。
這種功能類似于攝像機。
可這個世界上哪有進行夢境拍攝的攝像機呢?
我想了想,搖搖頭,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。不對!
我腦海裏突然冒出個念頭,不對,不對,怎麽這種“攝像機”我好像遇到過,也用過。
這種類似功能的東西,我曾經遇到過。是什麽呢?
我凝思了片刻,突然腦海裏迸發出一個火花,找到了!
這東西就是魂傀。
魂傀就是人形記錄儀,不但能夠記載現實生活,也能記載神念和過往記憶。
甚至是遭到過篡改的記憶。
都能投射出來,如同上演電影。
但是唯一的魂傀已經被解南華帶走了。
如今解鈴兄弟江湖飄零,隻能确定他們還在這個世界,但是在哪已經不知道了。
再說了,那魂傀是爺爺所造,我隻能讀取,無法爲己所用。
我從心念中出來,背着手轉來轉去,冒出一個想法。
我能不能自己來制造魂傀?
現在我和畫冊心念相連,對它的理解和運用越來越得心應手,我的精神力也非當年同日而語。
那麽我做一個魂傀不算難吧?
我忽然來了很濃厚的興緻,想找到自己身世,這是個動力。還有個動力,就是我潛在的創造欲望,自己能不能動手做點什麽。
具體如何制造,我沒辦法,但有一個人知道,那就是我爺爺。
爺爺死了,但是他把自己的魂靈封印在畫冊的最後一頁。
但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,自我封印之後,我隻能召喚一次。
先前已經召喚過了,現在能不能還不知道。不管了,試試!
我把畫冊翻開最後一頁,畫面上那個小老頭慈祥至極,正在看着畫面外的我,似乎在問我,最近過得好嗎?
我心裏不是滋味,爺爺即是一切的始作俑者,可也是照顧我,伴我成長的老人。
我對他的感情極爲複雜。
我穩定了一下心神,把手放在這頁上,放在爺爺的身上。然後入定,用心念聯系。
心念中靈空間呈現金色,一時沒看到爺爺,等靠近了仔細去看,才發現他極爲古怪,竟然在靈空間内做行走狀。
他的動作是向前邁步,而凝立不動,像是一尊雕像。
我正要再上前,陡然靈空間的金色閃動,像是一堵厚厚的牆攔住了去路。
我沒有實體,隻能心念前進,無法觸碰靈空間,被阻隔在外面。
果然,爺爺說的沒錯,隻能召喚他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