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那隻黑貓,爬在夏嬌的身上,張開血盆大嘴,對着夏嬌的喉頭,随時都能咬下去。
“漂亮,漂亮。”
門一推,進來一人,正是貓臉面具男。
他一邊進一邊拍手:“移魂之術果然精彩至極,如果你們不整這個,我還沒機會下手呢。”
他來到夏嬌身邊,從她的手裏奪下木頭箱子,裏面是我們辛辛苦苦找來的五色女法器。
夏嬌正要動,脖子上的黑貓呲牙叫了一聲,牙齒緊緊扣在女孩白皙的脖子上。
“别動啊,千萬别動。”貓臉面具男:“你好我好大家好,我不想傷人,别逼我。”
現場靜極了。
貓臉男蹲下身,打開箱子,光線下能看到裏面的古代女人衣服。
衣服上散出的奇香之味,飄散出來。
貓臉男滿意地點點頭,把箱子蓋上,站起來抱拳:“諸位鄉親,諸位同道,多謝成全,再會。”
我和梁衡對視一眼。
我腦子在激烈計算,怎麽辦?
我們九死一生折騰一大圈,終于把箱子找回來了,怎麽可能讓他摘了果子。
但不讓摘不行啊,現在村民和夏嬌都被惡貓挾持,動也難動一下。
看着貓臉男要走,我情急之中說道:“這位高人,能不能留個名啊,讓我們知道你是誰。”
“不能。哈哈哈哈。”貓臉男得意至極,放聲大笑:“告訴你,然後你們再來找我麻煩,我傻嗎?我就是沖這件衣服來的,它對我很有用。”
他口吻特别真誠:“這樣吧,這件衣服我先拿走,如果辦完事它還在,我就畢恭畢敬把此物送給你們。就當這衣服是我租你們的,夠意思了吧。”
我呲着牙笑了笑,一字一頓:“你可真夠意思。”
“再會!”他提着箱子推開門。
“你不是山神。”梁衡突然說。
貓臉男遲疑了一下:“我當然不是山神。我哪有資格做山神。”他頓了頓:“我也隻是個修行路上的小學生,确實需要此物幫襯,度過修習難關。還望兩位同道擡擡手。”
“奇怪。”梁衡說:“你不是山神,爲什麽這些貓會聽你的?難道你有什麽絕招的禦貓術?”
貓臉男哈哈了一聲,不再和我們掰扯,提着箱子走了出去。
外面月光如水,照在他的身上,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,感歎了一聲。
然後縱身就要竄上房梁。
情急之中,我喊了一聲:“原來是你!”
貓臉男本來可以一走了之,但這個人還挺好奇,又走了回來:“怎麽,你知道我是誰?”
“我當然知道了。”我腦子拼命轉着。
現場從村民到夏嬌和梁衡,全在看我。
這個貓臉男從始至終都挂着面具,聲音聽起來也特别含混,非男非女,一點特征都沒露出來。
“你說說看,我是誰。”
貓臉男饒有興趣地問我。
就在這時,忽然傳來“喵喵”的叫聲,是挾持夏嬌的那隻黑貓發出聲音。
似乎特别不滿,一個勁兒的叫。
貓臉男把箱子夾起來,然後道:“算了,我也不聽了,愛誰誰吧。”
他轉身就要走,危機之中,我脫口而出:“你姓胡!”
這句話說完,其他人都沒什麽反應,認爲我信口胡咧咧。
誰知道這個男人站在原地,陡然全身一震,兩條腿如同灌了鉛,再也走不出去。
他猛地轉身,說出一句在場所有人都極爲震驚的話。
“你是怎麽知道我姓胡的?”男人顫抖着說。
所有人都在驚愕的看着我,包括梁衡。
我暗暗舒了口氣,剛才說姓胡,和瞎蒙也沒什麽區别了,隻是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。
沒想到真的說中了。
“當着這麽多父老鄉親的面,”我說:“真要揭穿你的面目嗎?這好嗎?你的家人還在這個村裏住着。”
衆人看我和看他的眼神都變了。
“你說我是誰!”貓臉男緊緊盯着我。
這時黑貓一聲聲叫着,愈發着急,應該是在提醒他趕緊走。
可貓臉男沒有動地方,喃喃說道:“當初我修道之時,曾經看過乩言,有人能在我戴面具後還說中姓名的,必是修行貴人。你說說看。”
我說道:“這可是你讓我說的。你是胡鑫。”
我一字一頓地說:“你曾經是村裏的首富,曾經爲貓臉山神蓋過私廟,村上都說你死了,其實你根本沒死,進山修行去了。”
“不對,他不是胡鑫!”老村長急着說:“胡鑫的葬禮我當時參加了,眼瞅着屍首擡到火葬場火化了。不可能!”
“你們都錯了。”貓臉男看着我:“我确實是死了,隻是現在又活了。”
他看老村長:“我是擡到火葬場了,但火化的不是我。”
所有人都在盯着他。
貓臉男竟然放下了箱子,我和梁衡的眼睛緊緊盯着。
然後貓臉男做了個舉動,在場鴉雀無聲。
他把臉上的面具摘了。
摘下之後,映着屋裏的光,所有人都看清了。
面具之下,貓臉男的那張臉恐怖至極,已經完全腐爛,眼睛是兩個絮狀的眼窩,面皮和筋骨已經看不到了,爛的成了個肉坑。
在場的幾個村民全都吓得驚叫,貓臉男掃了一圈,基本上看誰誰就暈。
老村長也暈了過去。夏嬌臉色蒼白,靠着牆,努力支撐着身體。
貓臉男,也就是胡鑫,正在用全是爛肉的臉盯着我,然後緩步走過來,“告訴我,我怎麽才能真正做到起死回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