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把箱子收好。從林子裏走出來,回到村子的時候,就看到村外鑼鼓連成一片,還有噼裏啪啦敲鍋的聲音。
此時月上中天,全村人都出動了,幾乎沒人睡覺,無數手電筒的光在村裏晃動。
我們剛走到村口就被發現了。
這裏居然形成了一條防線,兩邊堆着沙袋,中間有個崗樓。兩個大漢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紅纓槍,拿着站崗。
見我們回來,一束手電光射過來,喝道:“口令!”
我無語:“口令個屁,是我們!”
一個村民認出我們:“高人回來了,村長正找你們呢。”
我們進了防線,跟着村民往村裏走,時不時看見有村民敲着盆跑過去,乓乓乓直響。
梁衡皺眉:“怎麽了這是?”
村民說:“高人,你們剛剛上哪了?這邊你們剛走,那邊妖怪就來了。”
“雷老五?”我驚詫地問。
村民點點頭,“進了村子這叫一個折騰,還咬傷了一個孩子。村長召集所有人來抓它,現在它又不知道跑哪去了。唉,出了這麽個禍害,村裏别想清淨。”
我們到達村委會,這裏竟像戰時狀态,裏面燈火通明。進去的時候,老村長正在值班室抽煙,煙灰缸裏都是煙頭。
見我們來了,他眼珠子都是紅的:“高人,你們剛走……”
“雷老五就來了。”梁衡說:“這個禍害必須清掉了,我已經找到了他的巢穴。”
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,正要說什麽,忽然看到我懷裏捧着的箱子。
他臉色一變:“你們找到箱子了?”
梁衡點點頭:“可惜。”
他做個眼色,我是心領神會,把箱子打開,裏面是空的。
“怎麽?”村長問。
梁衡道:“箱子是找到了,但是裏面東西沒了。我如果預估的沒錯,雷老五是在找箱子裏的東西。這個東西對于他來說非常重要,如果沒有這東西,他恐怕永遠都會變成這麽個怪物。”
“有了裏面的東西,雷老五就能變回人了?”老村長提出一個問題。
“不知道,我猜很難。”梁衡說:“必須要搶在他前面找到這個東西。”
“說了半天,箱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呢?”村長問。
梁衡看我,我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是什麽,隻知道這東西有個學名,叫‘五色女’。”
“什麽東西不知道,見過的人都死了,那上哪找這玩意呢?”村長問。
梁衡道:“現在咱們兵分兩路,老夏,你留在這裏繼續尋找五色女,我帶着一幫村民進山去搗毀洞窟。”
我點點頭。
村長馬上打電話調配了十個壯漢過來,由梁衡全權負責,現在馬上再次回山,去搗毀雷老五的老巢。
梁衡這次準備充分,要準備黑狗血,大公雞,糯米等各種東西。
他在忙活的時候,我把夏嬌叫回來,我們兩人一起商量,怎麽去找五色女。
現在整件事的焦點,就落在這個法器上,但是上哪找呢?還是迷霧重重。
整件事的條理,已經差不多理清楚了。
我猜想的事件全貌大概是這樣的,姓雷的這一家是有法術傳承的。
到了雷老五這一輩兒,他病入膏肓,開始用家族傳承的法術延續生命。
他的辦法就是在老宅裏安置一口棺材,自己躺在裏面,然後拐來一個流浪女,讓她的屍體爲雷老五提供屍氣。
雷老五變成怪物,完全是出乎整個計劃的,雷老五的本意隻是延續生命,沒想到會變成這麽個德性。
所以隻能說明一點,中間的某個環節出了問題。
這些先按下不表,整件事裏又橫插出一個關鍵道具,就是裝在古代木頭匣子裏的法器,五色女。
五色女據說是山崩之後,流到老雷家的。
這一點有異議,不管怎麽說吧,五色女到了雷家之後,出現了兩個變故。
第一個是雷老五變異,第二個是老雷家一家上下死絕滅門。
本來這件事也就這樣了,但是現在偏偏又多出一條線索。
有個貓臉面具男,可以操控群貓,據說和山神有關系,居然也在找五色女的法器。
整件事橫七豎八的枝杈太多,導緻沒有理順其中的邏輯關系。
我背着手走來走去,大腦在飛快思考。
“你别走了,走得我都頭暈。”夏嬌說。
“愁啊。”我說道:“來這兒幾天了,沒想到一直困在這個村裏。五色女到底在哪呢?”
“哥,我跟你說啊,”夏嬌道:“你知道爲什麽今天雷老五會襲擊那家人,把他們家羊都吃了。”
“爲什麽?”我問。
夏嬌悄悄說:“今天在老宅的時候,我看到這家男主人是最後離開老宅的,他偷着拿了裏面一樣東西。”
“哦?”我眉頭一挑,“是什麽?”
夏嬌哼了一聲:“我本來想和你說的,結果你和梁衡就進山了,根本就不搭理我。”
我趕緊過來哄了幾句,夏嬌隻是發個小脾氣,在大事上還是明是非的。
“哥,我看到他把女屍身上的衣服給脫了。”
我倒吸一口冷氣,仔細去回憶老宅裏的女屍。那具女屍生前是個流浪女,死的時候都成木乃伊了,全身風幹,長得極爲恐怖,嘴翹着,據說是方便吸她的屍氣。
但要說她穿的什麽衣服,說實話我已經記不清了。
“你繼續說。”
夏嬌說,自己也走在後面,就覺得那村民的行爲有異,偷着去看,果然看到他把女屍的外衣扒了,疊吧疊吧塞進懷裏,然後又去脫女屍的内衣。
夏嬌實在忍不住了,在樓梯口咳嗽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