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雙手緊緊扼住我的喉嚨。
我艱難維持着現狀,隻剩一口氣還在維持,意志稍微放松點就要崩掉。
他的手就像是老虎鉗子一樣,我呼吸越來越困難,眼前金星亂冒。
不能這麽束手待斃,怎麽辦?
情急之中我想起自己的右手,纏着厚厚的包袱皮,關鍵時候也不知道管不管用。
現在隻能背水一戰。
我使勁兒向後縮,再次壓縮自己的空間,把胳膊揮動的空間讓出來。
雷老五還在緊緊逼着,我爲自己争取到了一秒的時間,猛地把右拳揮出來。
這一拳用盡全力,正砸在他的臉上,包袱皮表面的紋理陡然亮了起來。
雷老五的臉瞬間被打的變形,整個人往旁邊一撅。旁邊正是藏着黑白照片的暗格,他的頭多硬吧,把整個暗格全部砸碎。
香爐摔在地上,骨碌碌直響。
趁這個機會,我用力把櫃門頂開,從裏面翻滾而出。
這一出來,總算是暫時逃離風險,我躺在地上,大口喘着氣,正要站起來,突然冒出四五個貓爪子,緊緊逼住我的喉嚨。
再一看,屋裏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堆貓,能有十幾隻,全都爬在我的身前,鋒利的爪子正壓在我的喉頭。
我躺在地上一時不敢動。
就看櫃子來回搖晃,像是有野獸困在裏面,下一秒鍾,“啪”櫃子側門的門闆破開一個大洞。
野人一樣的雷老五從裏面鑽出來,手裏拿着自己的照片。他順勢拔出照片上的三根長釘,朝着我“嗖”就甩過來,直奔雙眼。
我被貓爪子壓在地上,動彈不得,稍微一動喉嚨就被抓開。
三根長釘速度也快,說着話就到了。
我躲已經來不及了,隻能擡手去擋。能不能擋下來已經不抱希望。
隻聽“喵”一聲貓叫,随即啪啪啪三聲,我還沒看清怎麽回事,三根長釘在奔過來的前一刻全部打飛。
我全身都軟了,心髒噔噔噔都跳成一個了。好半天才反應過來,就在剛才生死一刻,一隻老貓出手,爪子把三根釘子都給打飛。
釘子飛出去,雷老五并不戀戰,像是一隻大猿猴拿着自己照片沖破木跑了出去,一連串腳步聲跑遠了。
我頭上都是冷汗,正要起來,幾隻貓喵喵叫着,把爪子再次壓住我的咽喉。
我一動不敢動,喉頭動了動,這些貓應該都是有靈性的,要不然剛才也不能擊飛釘子。
我說道:“諸位貓兄,有,有什麽話好說嘛。”
一隻肥貓撅着屁股走過來,我認出來,正是白天見到的那一隻,讓梁衡給打跑了。
它一個縱躍跳上我的胸口,然後爬在我的身上,張開血盆大口,對着我的喉嚨。
我滿臉苦澀,剛剛走了雷老五,又來了肥大貓。這裏的水怎麽這麽深?老雷家到底藏着什麽秘密。
肥貓把嘴湊過來,我動都不敢動,兩條腿都軟了:“哥們,哥們,貓兄,貓兄!别,别,有什麽話好說。”
它一嘴啃下來。我的喉頭感受到了冰涼的感覺,心一涼,完了。
好一會兒,沒有疼的感覺,微微低頭去看,肥貓并沒有咬上,隻是做個樣子。
我都要不行了,“老兄,别,别鬧,行嗎?”
肥貓看着我,忽然不知從哪傳來說話聲:“不殺你也行,說說你是幹嘛的。”
我愣住了:“你,你在說話?”
“再廢話咬死你!”
肥貓張開嘴就咬,周圍所有的貓都開始喵喵的叫。
我趕緊喊道:“别咬,别咬,我說。我們是從濱城來的。”
“不對!”聲音說:“你們明明是從鋼嶺來的,這是你說的。”
“錯了,錯了。”
我大腦在快速算計,梁衡和村長确實說過,他是從鋼嶺鐵紗山來的,但是當時是在村委會,也沒有外人啊,這個聲音是怎麽知道的?
難道真是貓成精了?
我記得當時往窗外看了一眼,有很多貓順着房梁跑遠了。
“是這樣的,我那個道友是從鋼嶺來的,我和妹妹是從濱城來的,我們在這裏集合。”我說。
“爲什麽來?”
“爲了找一口箱子。”我說道:“聽同道說,早先村裏發生了山體崩塌,有一口箱子流出來,正好在老雷家。我們都是名門正派,這口箱子非常邪惡,便想着過來處理。”
“放屁!”那聲音說:“什麽狗屁名門正派,沒有好處,你們能幹?”
“降妖除魔是我們名門正派的責任,人間正道是滄桑。”
我剛說完,那聲音道:“油嘴滑舌,死到臨頭不知道悔改,去死吧!”
肥貓往前爬了兩下,張開貓嘴對準我的喉嚨就咬下去。
我趕忙說:“你早說啊,其實我們是受委托而來,此物落在鄉間,就是一個禍害。我們要把它收走,交給道觀的,他們拿錢收。”
“哪個道觀?”聲音問。
他一問這個問題,我馬上意識到,這絕對不是貓的問題。
一隻貓就算再有智慧,也不可能這麽細打聽人間的道觀。
隻有同道中人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。
“哪位高人這是?咱們見見?别藏頭露尾嘛。”我說。
“又油嘴滑舌!”聲音吼道。
我大約有數了,他要真心想弄死我,何必等到現在,扯那麽多老婆舌頭。
我從地上爬起來,那些貓一起喵喵叫,貓爪子抓住我的喉嚨。
我沒有停下來,還是緩慢往上擡身體。
整個過程極慢,貓爪子極爲鋒利,就這麽比量在我的喉頭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我終于坐直了身子,果然貓爪子并沒有抓破我的喉嚨。
那聲音道:“不錯,還有點膽識!”
我暗暗舒了一口氣,看向窗戶,一個人影湊過來,一腳踢碎破窗,從外面鑽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