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衡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一些。
老雷他爹應該是會點什麽邪法,感覺自己年事已高,不久離開人世,讓家裏人給他安排了一個邪術局。
老宅二樓放一口棺材,這老頭天天躺在裏面吸屍氣。而屍體來源,就是那個流落在他們村的瘋婆子。
梁衡道:“這個瘋婆子也不是白來的,很可能是老雷家不知用什麽手段騙來的,然後再給整死。”
“爲啥啊?”村長都聽傻了。
梁衡道:“隻有特殊命格的人死了之後,才能提供足夠的陰精屍氣。邪術,全都是邪術。”
村長長長舒了一口氣,看看左右無人,就我們幾個人,惡狠狠地說出了實話:“老雷這一家子也是惡有惡報,他們玩邪術,村裏跟着遭罪,一樁一樁出了多少事。高人,現在是不是就好了?隻要把屍體和棺材一燒,我們村就好了?”
梁衡沒說話。
我在旁邊拍拍他的肩膀:“村長大人,你忽略了一個重要人物,現在他還沒有下落。”
村長有點懵逼,眨眨眼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夏嬌道:“村長,你想想,整件事裏所有人的結局都有了,隻有一個人不知道在哪。”
“誰啊?”村長還是沒反應過來。
“老雷他爹。”我說道。
梁衡問我要了一根煙,我們兩人迎着風點上煙,一人一根抽着,風很大,吹得煙霧散開。
村長明白過來,臉色頓時不好看。
“對啊,老雷他爹在哪呢?”
我說道:“老雷一家都死了,瘋婆子屍體也找到了,棺材是空的,現在就剩下老雷他爹沒有下落。”
村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臉色蒼白,腿肚子都在顫抖:“他,他不會變成鬼了吧?”
“依我的判斷,此人還活着。”梁衡說:“很可能就在村子附近。你們村子還會死人,還會出事。”
村長都快哭了:“高人啊,你們都是高人啊,趕緊把他抓起來啊。”
“他在哪呢?”我不客氣:“讓我們怎麽抓?”
村長嘴裏喃喃,往前走了一步,腿發軟差點摔那,我趕緊扶住。
梁衡道:“這件事我們會管的。極有可能,我們要找的箱子就在老雷他爹手裏。對了,這個老頭叫什麽?”
村長說:“老雷他爹家裏行五,村裏老人都管他叫雷老五。算起來,今年也快八十了。老逼頭子,死了得了,鬧什麽妖,禍害鄉裏,真是個禍害!”
梁衡道:“此人很可能已經墜入魔道,他不除,整個村子就别想安甯。”
梁衡叫過村長,安排了幾樣工作,一是從現在開始,每天安排出人手,村前村後的巡邏,不放過任何可疑現象。
第二是讓村裏老人和孩子每天進行報備,早一遍晚一遍。
“哎呀,這個有點麻煩。”
村長告訴我們,自從山體發生自然災害後,村裏本來有個小學的就關停了,現在村裏所有的孩子,都要去鄰村上學。
孩子們每天早出晚歸,想報備很麻煩。
“這件事再探讨。”梁衡把村長打發走了,然後把我和夏嬌叫到跟前:“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那個箱子。”
我狠狠抽了一口煙:“你不是說箱子目前在雷老五手裏嗎?”
梁衡搖搖頭,想說什麽沒說出來。
接下來,村裏爲我們三人安排了住宿,就在村委會。
村委會是一溜一排大瓦房,靠後面的都是客房,給平時值班或是外村人準備的,現在都空着,正好我們住下。
村長把村裏的幾大骨幹都叫來,把雷老五還沒死的事說了一遍,衆人都面面相觑,感覺不可思議。
等反應過來,他們開始吵吵,說這件事怎麽可能。
村長不耐煩,說這件事很多人都見到了,就不再讨論了,接下來看看怎麽安排巡邏,和保護老人孩子。
我靠在窗邊抽煙,看着這些村民從村委會出去,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恐和懷疑的表情。
折騰一天,天色終于暗下來,夜幕降臨。
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感,不安本來很正常,整件事撲朔迷離,我們要尋找的東西下落不明,肯定有不安。
但我的不安不是來自這個不确定性,而是一種莫名的直覺。讓我不寒而栗。
一根煙抽完,夜色更加濃重,夏嬌敲門進來說,村委會準備飯了,讓我們過去吃。
我點點頭,掐滅了煙頭,跟着她出來。
走廊空寂,隻有我們兩個人,我的心思全在這個莫名的不安感上。
腳步聲在回蕩。
就在這時,我突然“哎呦”了一聲。
“哥,怎麽了?”夏嬌問我。
“我想起一個東西,很關鍵的東西,”我說:“飯先不吃了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哥!”夏嬌在後面焦急地叫了一聲。
我已經跑出走廊,頭也不回地喊道:“告訴梁兄,就說我馬上回來!”
我先跑回房間,記得床頭放着一柄老式手電,夠用了。
然後從後門出了村委會,一路跑出去,老雷家留下來的兇宅。
就在剛才,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,先前一直忽略了。
那就是,我曾經在雷家兇宅的大衣櫃裏,發現其内壁是用泛黃報紙糊上去的。
當時正要查看,遇到了肥貓攻擊,這一茬就忽略過去了。
不過呢,也不能确定裏面就一定有秘密,說不定就是報紙糊的,所以不必驚師動衆,我一個人就能搞定。
兇宅在夜色中如同老蟾爬伏,從裏到外都透出陰森的氣息。一股冷風吹來,滿院荒草嘩嘩作響。
我見左右無人,一個加速跑蹬着上了牆頭。蹲下來,用手電照過去。
兇宅裏黑森森的,一點光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