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喉頭動了動,心裏默念,别再節外生枝,最好箱子就藏在這棟老宅裏。
我拍拍梁衡,他還在觀察。
我語氣裏帶着焦急:“走吧。”
我們兩個正要穿過院子進去,夏嬌在後面喊了一聲:“等等,我和你們一起去。”
我不想她冒險,梁衡點點頭,應該是覺得沒什麽危險。
我想盡快找到箱子,不願多啰嗦,隻能同意。
我們三人來到老宅門前,門沒有上鎖,一推就開。畢竟是白天,有光照進來的,微弱的光線下,室内并沒有什麽陳設。
還有二樓,我指了指樓上,然後來到樓梯口。
梁衡做了個手勢,示意他先來。他拿出一把桃木劍,緩緩順着樓梯上走,我跟在後面,夏嬌在最後。
我們到了二樓。
我心髒狂跳,莫名的緊張,最好能在二樓找到箱子,千萬别節外生枝。
終于到了二樓,這裏很黑,就看到在房間的中間,有一個巨大的影子,橫着卧在地上,看上去非常的詭異。
夏嬌拿出手機,點開手電功能,緩緩擡起照過去。
我們三人就有點僵住了。在房間中央,停着一口深紅色油漆的棺材。
我們互相看了看。
村長說過,老雷家的老頭死了之後,并沒有選擇下葬,而是放在棺材裏,存于老宅,也就是這二層小樓。
想必眼前這口便是。
梁衡輕聲和我們說,先不要動棺材,在周圍檢查一圈。
我其實已經對順利找到箱子不抱什麽希望了,這地方太詭異了,而且透着不正常,讓人莫名就充滿了極度的不安全感和抑郁。
我做了兩個深呼吸,穩定了心神,然後打着手機,在這層樓上轉了一圈。
這裏能看出經常有人來收拾,非常幹淨,窗明幾淨的,棺材上壓着燒紙,紙都是新的。
轉一圈回來之後,我們三人再碰頭,看着他們兩人,我手心捏了一把汗。
梁衡和夏嬌都搖搖頭,表示沒有任何發現。
我的心開始往下沉,這口箱子到底在哪呢?
我們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棺材上。
我過去扶住棺材蓋,梁衡一把按住我:“這裏陰氣太重,小心屍變。”
“至于嘛?”我問。
“小心點總沒有錯。”梁衡從挎包裏拿出三根香,用打火機點燃,飄出白煙。
他手舉三根香,貼在腦門上,站在棺材前面鞠三個躬,然後把長香插在棺材蓋和棺材之間的縫隙處。
“這是做什麽?”我問。
梁衡道:“如果棺材裏有問題,長香飄出的煙會進入棺材裏。如果沒飄進去,說明裏面沒問題。”
我們三人就站在等着,眼睛直勾勾盯着長香飄出來的煙。
煙霧并沒有進入棺材裏。
我這顆心才放下:“行了吧?趕緊開棺吧。我估摸箱子就在棺材裏。”
梁衡沒說話。
我忍不住了,走上前扒掉了棺材上的香。這種香不能馬上弄滅,應該讓它充足燃燒,全部燒光才行。
我轉回身要遞給梁衡,他忽然說話了:“你們看這層煙霧。”
我和夏嬌看過去,三根長香燒得一般齊,此時煙霧蒸騰,竟然形成細細的煙柱,向上面飄去。
我們兩人下意識擡頭去看,這一看就傻了。
天花闆上橫七豎八全都是鐵鏈子,竟然有一個人在鐵鏈子上懸挂着,是趴着的姿勢,居高臨下往下看。
夏嬌“啊”尖叫一聲,緊緊抓住我的胳膊,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,不敢再看。
此時此刻我也害怕,這種害怕已經讓我出現了雙腿僵硬的情況,大腦嗡嗡作響,一片空白。
本來是找箱子的,沒想到會發現天花闆上的屍體。
此刻光線晦暗,我們三人都拿着好手機,手電光也很亮,但就是照不清此人的相貌,就看到頭發很長。
這人穿着說不清什麽年代的衣服,就這麽挂在天花闆盯着我們看,非常恐怖。
“這是誰?”我疑惑。
“我這三根香是屍香,專門測試屍變的,”梁衡說:“能直直往上飄,說明上面的實體有問題。而且這個屍體用鐵鈎懸挂,避地氣避木器,懸于高處。這些都有講究。”
“什麽講究?他們這家人到底要幹什麽?”我越來越煩躁。
“這家人很可能在,”梁衡頓了頓,說出兩個字:“養屍。”
“養屍?”我驚訝無比,這時候夏嬌也把頭擡起來,女孩臉色蒼白。
我皺眉說:“你也得鍛煉鍛煉,以後這種情況要見多了。我們也不能總是陪着你。”
“你不害怕嗎?”夏嬌不服氣。
梁衡趕緊擺手:“兩位兩位,辦正事。”他擡起手機照了照,依然看不清上面屍體的相貌。
“現在來看,這具屍體就是老雷他爹了。”
我說道:“奇怪了,屍體不放在棺材裏,爲啥挂在天花闆?”
“你沒聽剛才梁衡說,這家人是爲了養屍嗎?”夏嬌别了我一嘴。
我搖搖頭:“養屍挂在天花闆上,勉強說得通。可既然如此養屍,要棺材幹什麽?還有,這家人到底要幹什麽?姓雷的看來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梁衡道:“這具屍體待會兒和村長商量一下,必須要火化,否則留下來就是大禍。咱們先找箱子。”
他用手推着棺材蓋,我趕緊過去幫忙,我們兩人用力把棺材蓋推開一大半。
手機點着光亮,照進去。
棺材裏四壁貼着黃布,下面墊着一條紅色毛毯,再就沒什麽了,空空如也。
“繼續推,全部推開!”梁衡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