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這兒。”說話的人是雪姨,目光正看向牆面。
我甩頭看去。
牆面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,牢牢綁縛在牆上,穿着一身古代的大紅衣服,頭發披散。
這個人緩緩擡起頭,隻這一眼,我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被綁着的人正是朱梅。面容嬌美,五官精緻,這個挺漂亮的女孩,此時臉上不知是畫還是紋,全是曲裏拐彎的黑色咒文。
她慢慢裂開嘴角,在笑。笑容很美,此時出現在她的臉上,卻無比的陰森和猙獰。
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,然後開始發聲。
“不能讓她出聲!”雪姨尖叫,手突然一翻,手心居然多出一把尖銳的匕首。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匕首應聲飛出,擦着我頭皮就過去,目标正是牆上的朱梅。
“不要!”
我頭皮都麻了,沒想到雪姨居然關鍵時刻下了殺手!用飛刀飛刺朱梅。
飛刀轉眼就到了,正紮在朱梅的右胸部位。
我有點不忍看,女孩必然血濺當場。
誰知道“當啷”一聲,飛刀竟然落在地上。朱梅身上像是遇到了一層看不見的保護膜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趴在地上的袁祺敏,發出尖銳的笑聲。
“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”她惡狠狠說:“我開啓了法陣,前面六響之後,第七響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阻止不了。你們完了!”
雪姨快步走向朱梅,冷冷地說:“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“她是我獻祭聲音的少女,”袁祺敏看着朱梅:“爲了找到這個‘樂器’,我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。現在她就要響了。七重脈輪響過之後,我就能通神!就能和宇宙達成共鳴,我就能……”
雪姨一腳把她踢開:“滾!瘋子!”
她快步到朱梅面前,安慰說:“孩子,我來救你。”
朱梅微微側頭,緩緩張開了嘴,輕輕說:“我們……都是……聲音的孩子。”
我看得手腳發涼。
這一幕像極了多天之前,我用食屍鬼做了一個預知夢,夢裏朱梅說的就是這句話。
記得很清楚那個夢,朱梅在唱“小星星”這首歌。
這時捆在牆上的朱梅,歪着頭,面無表情地清唱:“一閃一閃亮晶晶……滿天都是小星星……”
她果然唱了。
袁祺敏哈哈大笑:“孩子唱吧,使勁唱吧,把你想唱的都唱出來!”
我退後一步,冷笑說:“袁道長,你就算能通神,能和宇宙達成共鳴又怎麽樣?”
她歪着頭看我。
“你的師兄該甩還不是一樣甩了你。你這個老妖婦,是男人就不會喜歡你!”
我一字一頓說。
宏達道長曾經說過這段隐秘的經曆,袁道長和師兄談戀愛,被師父發現,拆散了。
我現在是沒有辦法,隻能選擇攻心爲上。
如果我們在這裏都挂了,她也不能好過!
果然,這句話起了作用。
袁祺敏瞪大了眼睛:“你說誰被甩了?我們兩情相悅,是師父這個老不死的拆散我們,你說誰被甩了?!”
“就是你!”我這時候也不客氣了:“你師兄甯可出家當道士,也不願和你在一起!”
“我殺了你!”袁祺敏被激怒,從地上爬起來,暴怒之下搖搖晃晃走不穩。
雪姨點點頭:“做得好!小農,她交給你了,我來救這個丫蛋。”
她嘗試去解朱梅身上的繩子。
朱梅還在唱着:“……一閃一閃亮晶晶……”
袁祺敏走路像是一隻鴨子,跌跌撞撞搖搖晃晃,腳下不穩。這個肉身她占據了沒多長時間,對于身體的控制就像是腦血栓後遺症。
夏嬌坐在角落,還在昏迷狀态,這是最好的,我分不出精力來管她。
我繞到平台後面,把袁道長的肉身搬起來。
這具肉身已經沒了靈魂,隻保持極爲微弱的生命體征,其實和屍體已經沒什麽兩樣了。
“你幹什麽?”袁祺敏停下來,直愣愣瞅着我。
我抱着袁道長的身體,嘿嘿笑:“反正這東西你也不要了,就像蟬褪下來的殼。廢品一件,莫不如廢物利用,留給我如何。”
“你要幹什麽?!”她近乎歇斯底裏的一吼。
我說道:“還能幹什麽,拿回家慢慢玩。”
袁祺敏像瘋了一樣沖過來,頭發散開,形若惡鬼,張牙舞爪。
看她那摸樣恨不得一口咬死我!
她跌跌撞撞過來,我抱着袁道長的身體圍着平台繞圈,一邊繞一邊解袁道長身上的衣服扣子。
袁祺敏直接紅溫,臉色大紅,眼裏都冒血,搖搖晃晃追着我。
我說道:“要我不動你的身體也行,告訴我們,怎麽把朱梅放下來。”
“晚了。”袁祺敏停下來,雙手撐着平台,胸口累的劇烈起伏。
“晚了……”她又說了一遍。
我正要再威脅她,忽然朱梅那裏傳來一聲少女的清叫。
這一聲聽着很柔和,但是就感覺整個地下空間産生了巨大的波動。
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向外輻射。
朱梅歪着頭,臉色如紙一般慘白,面無表情,就是在清叫。
雪姨正在解她身上的繩子,怎麽都解不開,撿起刀又在割。女孩的清叫就在她的耳邊響起。
雪姨臉上五官挪移,表情極爲痛苦,“七重脈輪!這個聲音沖擊大腦。小農!快堵住耳朵。”
雪姨退後兩步,伸手去堵耳朵。我在旁邊一看心就提起來,她手裏還握着匕首,正在用匕首尖去刺自己耳朵眼。
壞了!
情急之中我把袁道長的身體扔出去,直擊雪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