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激動,先把她救走再說。
背到身後,感覺她身上很熱,已經超出了尋常人的體溫,後背都是熱的。這種情況下,我入定不穩,要從拙火樂的冥想中出來了。
我深吸口氣,背着袁祺敏往外走。
走了沒幾步,定境開始消散,要從冥想之境中出來了。
這個瞬間我對于能量的波動覺察到了頂峰,能感受到這裏紛繁複雜的能量流波動,互相沖擊。這時,我覺察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。
那是在平台的後面,就算有光,因爲平台遮擋,也看不見是什麽。
但是我能覺察到。
那東西說來并不是東西,而是一個人。
在覺知中,有個人形躺在那裏,身上有着很少的能量流動,近乎陰冷的顔色,我幾乎第一時間判斷出,這個人已經死了。
咦?這是誰啊?
我們都沒有發現,包括雪姨,誰也沒想到在平台遮擋的背面,地上會躺着這麽個死人。
就在這時,我的定境徹底消散,從拙火樂的冥想中出來了。
我緩緩睜開眼,眼前還是深深的黑暗,不遠處是雪姨和朱老大還在打鬥。
我舒了一口氣,雪姨應該能應付住,我還是先把袁祺敏放到安全的地方。
往外走了沒兩步,忽然站住,因爲我想到了躺在地上的這個人是誰。
是袁道長!
這,這是怎麽回事?袁道長挂了?
不能吧。
那爲什麽身上的能量流這麽低,而是透着陰氣。
我有點糊塗了,算了,不管了,趕緊救下袁祺敏是真格的。
我背着她在黑暗中往前走,按記憶中的距離現在應該是安全了。
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跳動的心漸漸平緩。
就在這時,身後忽然響起袁祺敏的聲音,“你可真行啊。”
女孩的聲音還是那麽柔和,那麽甜美。
我正要回答,忽然覺察不對,她的聲音是很好聽,但聽起來口氣怎麽不太對勁呢?有些陰森。
我要回頭,身後的袁祺敏突然緊緊掐住我的脖子。
“你……”
袁祺敏發出一聲幽幽的長歎,超出了她的年齡,“看來我最大的失誤就是小看了你,沒想到你才是最大的那個攪局者。”
聽着她的口吻,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,顫抖着說:“袁,袁道長?!”
“呵呵呵。”
背後的袁祺敏發出一連串詭異的笑聲,随即一掌拍在我的後背上,我沒有什麽神功護體,一掌就被打飛。
身後一輕,袁祺敏從我的後背跳下去。
我跌跌撞撞摔在地上,下意識回頭去看。
整個房間竟然漸漸有了光亮,卻找不到光暈,四周都是暗紅色,像是加了一層濾鏡。
我在地上清清楚楚看到袁祺敏站在那裏,居高臨下看着我,目光幽深,氣質凜然。
幾乎是第一眼我就判斷出,這不是她,是袁道長。
袁道長附體奪舍成功了!
她把袁祺敏的身體奪爲己用,而原來自己的身體已經像垃圾一樣丢掉了。
我喉頭咯咯響,這簡直是完美奪舍。
因爲袁祺敏本來就是袁道長,兩個人是隸屬于不同時空的同一個自己!
袁祺敏腳下還有些跌趔,站的不太穩,而且她打在我身上的這一掌,雖然很重,但我沒感覺中了内傷什麽的。
也就是說……她剛剛奪舍,對于身體的控制還不穩定。
就是趁現在!
我一咬牙,在地上一轱辘,滾到她的腳邊,抓住她的雙腿,使勁兒往懷裏帶。
袁祺敏喝了一聲:“朱向東!”
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,就看到一個人影飛快竄過來,劈頭蓋臉照着我就是一刀。
情急之中,我一蹬地面,噔噔噔閃開,“啪”一刀砍在地上,火花四濺。
這個人影趁我立足不穩,還坐在地上,對着我的腦袋“啪啪啪啪”又是四刀。
這四刀就是奔着要命去的,但凡挨一刀就直接開瓢。
我一邊在地上滾,一邊把背包舉過頭頂,竟然有兩刀是剁在包上。說實話,我都快吓尿了,沒有背包,腦袋都飛了。
來不及檢查裏面畫冊什麽樣,這時候能保下命就不錯了。
等退到安全距離,擡頭去看,我這個心髒一下揪起來。砍我的人就是朱向東朱老大,此時他雙眼成了絮狀的破洞,已經瞎了,似乎眼球被挖了。
難怪剛才在黑暗中他能連續進攻雪姨,似乎比光亮中更加敏捷,原來眼睛瞎了。
等等,眼瞎了就能在黑暗裏更敏銳?
他向前一步,還想向我發動攻擊。
“朱老大!”我喝了一聲。
他遲疑了一下。
“你的眼睛!”
趁這個時候我從地上爬起來,圍着牆在蹑手蹑腳繞圈。
朱向東沒有覺察到我的移動,對着我原來的位置,喃喃說道:“我們都是聲音的孩子,眼睛看到的都是惡相!是迷亂我們心智的幻覺。隻有沒了眼睛,我才能聽到更純粹的聲音。”
他“啊”的一聲往前撲,一刀朝着空位砍過去。
我抹了把臉,長舒口氣,看向不遠處的雪姨和夏嬌,她們兩人也在看着我。
就在這時,袁祺敏喊道:“朱向東,砍錯了,在你左手邊三步!”
朱向東歪着腦袋,直不楞登瞅了過來,兩個恐怖的眼窩,就這麽直勾勾看着我。
我吓得往雪姨這邊跑。
朱向東大吼一聲,舉着刀撲過來,雪姨上前一步,把我讓在身後,然後和他站在一起。
雪姨說道:“小農,嬌嬌,控制住姓袁的。”
我和夏嬌拉起手,一起看向袁祺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