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怎麽設計?”張遠策問。
我說道:“你當初是什麽情境起的妄心?是不是師妹拒絕你,你才心有不甘?如果想突破,還要繼續這個情境不變,繼續讓師妹厭惡你拒絕你,在這樣的心境下,才能有所突破。而不是現在這樣。”
張遠策一下不說話了,陷入沉思。
“行了,你慢慢琢磨吧。既然你覺得畫冊這個環境好,就在這裏待着,我也不攆你,想待多久都行。”
他冷笑:“呦,我還得謝謝你呗。”
“這些都是後話,我現在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找乾坤鼠。”我急着說。
張遠策擡起頭,看向虛空的我。我在這裏沒有實體。
張遠策嘴裏發出“啾”一聲,乾坤鼠不知從哪“嗖”跑出來,與此同時,整個古代房間迅速消散,包括那個漂亮女孩,全都無影無蹤。
看來張遠策确實厲害,不但策反了乾坤鼠,而且還掌控了整個靈境,可以在這裏自造幻境進行渡劫。
“說吧,什麽事找我們?”他問。
我徹底無語,“沒找你,找乾坤鼠。”
“我們現在是一體的,都是哥們。”張遠策一翻身,竟然騎在乾坤鼠身上。一人一鼠看起來那麽不和諧。
不管了,愛誰誰吧,我把現在面臨的困難說了一遍。想借用乾坤鼠的本事,進入鬼打牆的幻境。
“哈哈哈。”張遠策笑:“就這麽點要求啊,放在以前,我閉着眼進。我都懷疑你怎麽把我抓進來的,簡直是個小白。”
我的臉色有點挂不住,問他有什麽辦法。
“把我和乾坤鼠放出來,我帶你進,多大點事。”張遠策歪眼看我。
我猶豫。
張遠策呵呵笑:“還說我不通透呢,你就這麽點心胸啊?用人不疑疑人不用。”
“也對。好!”
我用心念溝通靈境。目前對于畫冊的操控上,我是越來越有心得,越來越得心應手。
随着心念展開,張遠策騎着乾坤鼠從靈境裏出來,出現在我面前。
我摸着下巴:“你現在是靈體還是肉身?我怎麽搞不清楚呢?”
張遠策道:“自打被你封入畫冊之後,我的狀态就變了,變成了妖。”
“妖?”我疑惑。
張遠策點點頭:“你和畫冊前面那麽多妖怪打過交道,還不了解它們的存在嗎?妖既不是鬼,也不是人,是亦陰亦陽的存在。我們既有實體,也是靈體。算了,和你說不清楚。現在辦事吧。”
我告訴他,這裏存在一個鬼打牆,怎麽才能找到法門進去。
他騎在乾坤鼠身上,嘴裏默默念叨了幾句,乾坤鼠忽然動了,似乎覺察到了什麽,嗖的往前跑。
張遠策身子一栽歪,趕緊揪住鼠毛,吼着:“慢點,慢點!”
我在後面跟着。
我們一行奇怪的隊伍進入山林。轉着轉着,我有點暈頭轉向,四周都是叢林。
也不知到什麽時候,忽然感覺不對勁兒了,周圍溫度陡降,嘴唇凍得直哆嗦。
一擡頭,林子裏全是迷霧,周圍幾乎不見路。
我馬上停下來,慢慢撩開衣服,褲腰帶上挂着伸縮棍。我摘了下來,一抖落打開,用來防身。
迷霧中,傳來張遠策的聲音:“到了,跟着我的聲音走!”
我深一腳淺一腳,極爲警覺,摸索着出了一片煙霧,終于看清了路。
眼前是兩片樹林,中間一條路崎崎岖岖通向深處。
張遠策騎在乾坤鼠上,哈哈大笑:“雕蟲小技而已。”
他雙腿一夾老鼠的身側,大聲說:“駕駕駕~~”乾坤鼠真的像坐騎一樣沖出去。
我趕忙在後面追着。
張遠策策鼠揚帆,得意至極,大聲呼喊,整個人在鼠背上都快飛起來了。
就在這時,他突然刹住了,我在後面提着伸縮棍,勉強追了上來。就看到本來趾高氣揚的張遠策,此時臉色嚴肅,說不出來的凝重,我隻見他出現過這樣的表情。
他在被解鈴和我打敗的時候,才出現過。
“怎麽了?”我問。
張遠策指着不遠處,“那裏。”
我看過去,在崎岖的山路邊,有一座竹子搭建的茅屋。在牆上畫着一張陰森的圖,心髒在中間,周圍是七根長條,外面用圓圈封閉。
這間茅屋第一次進鬼打牆的時候,我就見過。我記得裏面有一個血刺呼啦類似心髒的器官,而且裏面可以發出詭異的鈴聲。
“怎麽了?”我問。
“那是心房。”張遠策說。
“心房?”我眉頭一挑:“你知道那是什麽?”
“廢話。”張遠策皺眉,猶豫了一下:“我已經帶你進來了,現在該回畫冊了。”
他竟然提出這個要求,我驚得外焦裏嫩,原以爲他要借機逃跑,沒想到會主動要求回畫冊。
“不,不,到底什麽意思?你和我說清楚。這是心房?心房是什麽?”我急着問。
張遠策看看我,原本活潑嚣張的表情不見了,歎口氣:“找到這裏麻煩大了。我提醒你,現在出去還來得及。到時候真出什麽事了,我跟你一起受牽連。”
“到底怎麽了?怎麽你怕成這樣?”我不客氣。
張遠策嘴角抽了抽,這句話說到痛處,他真的想發火,歎了口氣又作罷。
“無知者無畏,我告訴你吧。”張遠策說:“看到心房我才知道,建立這個鬼打牆世界的人,是七影教的一位禦先。是我的同事。”
我嘴張大了:“什麽玩意兒?這裏的幕後黑手,是七影教禦先?”
“嗯。”張遠策點點頭:“這人很厲害。特别的厲害。”他在後面加了一句。
我心噔噔跳,脫口而出:“是雪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