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雪姨像是疲憊至極:“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。趕緊走,别留下!”
挂了電話,我在旅館房間裏,背着手來回踱步,大腦瘋狂加載,把所有能回憶起來的線索串在一起,希望能破解其中的謎團。
想了半天,都是些支離破碎,不成體統的猜想。
現在擺在面前是個更現實的問題,到底走不走?
雪姨的身份很值得懷疑,她就是幕後大boss,很可能她說的話全部都是假的,也就是說夏嬌根本沒得救。
好,就算夏嬌被救,袁祺敏呢?
說實話,我對袁祺敏有愧。她本來在自己的世界過得好好的,就因爲牽扯到我的事裏,跨越時空而來,現在回不去了。
她如果真要出了什麽事,我難辭其咎。
我盤膝坐在床上,在手機我們仨的群裏連續發了數條消息,都是石沉大海,沒有任何回複。
夏嬌如果被救,行爲自由的話,不可能不給我回這些信息。
我越想越坐不住了,最後下了個決定,不能走!
事情能不能搞清楚我不管,但一定要把兩個女孩救出來!活活潑潑站在面前,這件事才能算完。
打定了主意,我沒有離開城鎮,晚上出去做了更多的準備。
買了一些必需品,吃的喝的,大号手電筒,勞保手套,還有防身的伸縮棍。
回來好好睡了一覺。
第二天大早起來,飽餐戰飯,退房之後背着包就出發了。按照回憶,一路登山,這次沒有車了,走路速度慢下來。
看看表,上午十點左右來到了路口。
當時夏嬌在這裏焚燒了衣服黑灰,打開鬼打牆之境,現在麻煩在我沒有這個東西。
我順着路口上去,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鍾,路逐漸到了盡頭,眼前是一片叢樹林,幾乎看不到路,勉強又往前走了一段,到了懸崖邊,下面是數丈高的峭壁,摔下去必死無疑。
果然,這條路在現實裏沒法走。
隻能開啓鬼打牆,才能進入那個詭異的環境。
但是怎麽開呢?
我背着手來回轉,昨晚構思這個計劃的時候,已經想到這一節了,我還是抱着僥幸心理希望能順利進入。
但這麽一看,鬼打牆需要一個進入的方式。
我打開背包,拿出包袱皮。這是個好東西,是仙人法器,但是不知道怎麽用,現在看起來也灰撲撲的。
從山裏逃出來的時候,包袱皮是自保用的,關鍵時候讓我躲過一劫。
我翻來覆去,實在看不出怎麽用,隻好作罷。然後把畫冊拿了出來。
我盤算着,進鬼打牆裏應該不算很難,畫冊裏這麽多妖怪呢,挨盤往下翻,總有一個能破鬼打牆的。
我翻着頁,到了第七頁上。
第七頁封印着張遠策。乾坤鼠也在裏面修行。
到奉城的這段時間,我都沒有打開畫冊,此時這麽一看,我頓時愣住了。
這一頁的畫頁上竟然不是空的,出現了一張我從來沒見過的畫面。這是一間古式古樣的房間,張遠策盤膝坐在地上,對面是一個古代床榻,繡簾半挑,上面坐着一個女孩。
這女孩堪稱風姿綽約,身上披着白紗,眼神如媚如絲,正看着張遠策。
我一下就炸了。
把張遠策封印在這裏,是讓他反省的,這小子居然在畫中幻境裏,還玩上雙宿雙飛了。
他沒有這個造境的本事,一定是乾坤鼠幹的!奇怪了,乾坤鼠爲什麽要爲他造幻境?難道被他馴服了?
我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,本來夏嬌的事就焦頭爛額的,現在張遠策又不安分。
我趕緊找了個避風的地方,閉目打坐,随着心念入定,迅速連接上了畫冊的幻象世界。
這種感覺實在是無法用語言描述,我能鏈通畫冊的靈境,但本身在這個世界裏是沒有實體的,可以和裏面的人進行溝通,但卻沒有我的存在。
“張遠策!”我喝了一聲。
張遠策正在地闆上盤膝打坐,聽到聲音,睜開眼睛,平靜地說:“你來了?”
我勃然大怒:“你在搞什麽鬼?”
張遠策笑了:“我要多謝你。我在未成爲七影教的禦先之前,就面臨着心境劫。後來經過種種事,我愈發不敢沖破這道修行關卡,我知道時機不成熟,怕走火入魔。還真是機緣巧合,天要助我,我遇到了你和那個光頭,你們把我廢了,還把我封在這本畫冊上。”
他嘿嘿嘿繼續笑:“這段時間,我就在畫冊靈境中過劫,現在已有小成。沒想到我追求十年的突破機緣,竟然落在你身上。嘿嘿,上哪說理去。”
我這才明白,他在女孩閨房的幻境裏,原來是爲了過心境劫。
“你怎麽過的?”我納悶地問。
張遠策揚起下巴,用下巴指着床上的女孩說:“這是我師妹,我學徒的時候就喜歡她。但是人家眼界太高,根本不拿我當個玩意兒,說永遠把我當弟弟。我這個心境劫,一大半都落在她身上。現在在靈境裏,我就設計讓她來追我,而我不答應,怎麽樣?”
我哈哈一笑。
張遠策愣了:“什麽意思?有什麽可笑的?”
“笑你可笑。你如果這樣,一輩子也突破不了。”我淡淡說。
“放屁你!你放屁!”他勃然大怒,沒有了剛才的平靜。
我搖搖頭:“你離着通透差得太遠了。如果不是我及時進來看看你,你再這麽修下去,必然走火入魔無疑!”
“我哪錯了?”他狂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