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能得到幾個信息,這是一個組織,萬天宇是這個組織的成員,不知擔任什麽職務。
還有一個推論,這個組織極有可能大部分成員都有心髒病。
這個組織的頭目,百分之九十疑似是雪姨,她在這裏有個稱号,叫“大破壞者”。
這個組織,應該和兩樣很重要的元素有關。
一個是脈輪。一個是聲音。
以我的認知,暫時還無法把脈輪和聲音統一起來。
失蹤的朱梅,應該和萬天宇差不多。極有可能是被這個組織留在這裏,因爲朱梅也有心髒病。
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證據,在來的路上,我曾經遇到過一間竹屋,裏面有個托盤,盤子上裝着一顆類似心髒的東西,竟然還在跳動。
而且竹屋牆上的标識,還會發出聲音。
這個地方太詭異了。
我繼續往深裏推想了一下,這件事不是我能插手的,雪姨在這裏經營很多年了。
我有了初步的判斷。
雪姨很可能看中了得了心髒病的朱梅,朱梅來到花脖子山遊玩,就進入了這個詭異的鬼打牆狀況裏。
但是問題來了。
袁祺敏是怎麽回事?爲什麽要算計她?據我了解,袁祺敏并沒有心髒病。
如果是爲了阻止這次調查,直接沖着我和夏嬌不是更直接嗎?袁祺敏就是個剛結婚的小女人,對于江湖事完全不了解。
我見到袁祺敏由四個擡轎子的擡着,她當時的狀态好像是被這個組織吸納了。
雪姨不怕袁道長知道嗎?不怕袁道長報複嗎?
抱樸學院的袁道長,和袁祺敏其實是一個人,她們感情很深。袁祺敏真要出了問題,袁道長是不會放過雪姨的。
現在問題太多了,我想的腦殼發脹。
就在這時,萬天宇忽然眼睛睜大了一點點:“聲音,有聲音。”
我來了精神,“哪來的聲音?你聽到什麽了?”
萬天宇一轱辘爬起來,“聖女覺醒啦,聖女覺醒啦。”
“你說的什麽玩意兒?”我納悶。
萬天宇突然一拳打過來。
我和他離得極近,還不到一米,他這一拳過來我根本沒反應,重重挨了一拳摔在地上。
腦子嗡嗡響,鼻血長流。
就看到萬天宇動了幾下床邊的牆,然後這個人就沒了。
我恨得咬牙切齒,在這裏受過兩次襲擊,前面還被朱梅她爸偷襲過。下次可一定要小心點了。
我湊過去看,原來床邊的牆面是活動闆,推開之後,裏面是一條滑坡,下面另有空間。
“你大爺的。”我背好背包,提着凳子腿就鑽進去,一路滑下去,到了最下面。
這裏應該是地下室,牆上按着小燈泡,又陰又冷,我找了一圈,牆上畫滿了古怪的圖案。
不是心髒上插七根長條,就是無數個黑洞一樣的東西套在一起。
陰森森的地下室,看着滿牆的非人類扭曲畫作,讓人又恐懼又膈應。
提鼻子一聞,這裏還有一股燒紙味兒,我實在惡心的受不了,幹嘔了幾下,總算是清醒點了。
找了一圈,終于看到了萬天宇,他趴在地上,用手指着前面。
前面還躺着一個人,身上蓋着紅布,像是死了,蓋着壽衣被。
我強忍着膈應走過去,一腳踢翻萬天宇,他一動不動,手緊緊捂着心髒。
我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鼻息,頓時一驚,沒有氣了,死了?
我又來到躺着的這個人身前,借着微弱的光線看過去,一下就認出是誰了。
躺着的這個人,正是失蹤的朱梅!
女孩十分安詳躺在那裏,頭披長發,全都散在地上。她甚至比照片上還要漂亮。
可以這麽說吧,這女孩精緻漂亮到,不管在什麽學校,都能評選爲校花前三。
此時朱梅人事不省,身上蓋着紅色的毯子,露出左右白皙的酥肩。
我用手在她的鼻子上比量了一下,還有呼吸,而且非常平穩。
萬天宇已經這樣了,我就沒法管了,但是朱梅要帶出去。
如果把朱梅救出去,整件事的謎團至少解開了三分之二。
我搖了搖她的肩膀,朱梅沒有任何反應,睡得非常沉。
我拉開毯子往裏看了一眼,她身上幾乎沒穿什麽,隻是很單薄的貼衣。我想了想,把她扶起來,然後用紅色毯子整個把她包上。
但是毯子包不緊,稍微一動就會散開,我情急之中從後面背包裏,把包袱皮掏出來,把毯子攔腰系在朱梅的身上,倒也結實。
我一俯身把她背起來,女孩不算太沉,不到一百斤。我把背包挂在胸前,拄着凳子腿,慢慢往外走。
能感覺到她呼吸平穩,我也就踏實了,不管怎麽樣出去再說。
我在地下室裏摸索了大半天,終于找到了出口,一路出去,從棚戶區一側的牆邊鑽出來。
我來到這裏一共見到了三個人,萬天宇應該是挂了,還有朱梅的爸爸,現在不知所蹤,另外就是我背上的朱梅。
我按照回憶,摸索到鐵皮牆的缺口,從那裏鑽出來。
四下無聲,鬼知道夏嬌和袁祺敏到什麽地方去了。我得先把朱梅帶出去,她是解開所有亂麻的關鍵。
我撐着凳子腿,一步步往外走。
很快離開了主路,進入了迷霧中。我按照回憶往回走。
周圍迷霧重重,隻能看清腳下的路,稍遠的都看不到。
“你是誰?”
身後忽然傳來女孩的聲音。
“你是朱梅,對嗎?我是救你的人。”我說。
女孩的體溫透過單薄的紅色毯子傳來,在我的身後溫熱。
“叔叔,我沒事……爲什麽你要救我?”
我沒有回答,她現在處于半昏迷階段,說的都是胡話。
但是她的下一句話,讓我渾身的汗毛豎起來。
“我見過你。我見過你的。我在夢裏見過你。”朱梅喃喃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