喘了好一會兒,慢慢從地上爬起來,左右扭動屁股,又向前向後下腰,感覺沒什麽不适的地方。
這個心才放下。
我随便抹了一下臉,趕緊跑到後座,把門打開。夏嬌昏迷在車座上,趴在那裏一動不動,頭上也見了血。
而袁祺敏不見了。
我把夏嬌扶起來,叫她的名字,“嬌,嬌。”
夏嬌發出輕輕的呻吟,痛苦的哎呦了兩聲,輕聲說:“哥?”
我抱着她,心裏這個焦躁。仔細檢查她的傷,明面的傷是額頭,那裏還鼓了一個大包。就怕有内傷,撞斷或是撞傷肋骨什麽的,那就麻煩了。
“嬌,嬌。”
我看到地上有兩瓶礦泉水,趕緊撿起一瓶,倒在手心裏一些水,然後抹在夏嬌的臉上。
夏嬌打了個激靈,慢慢睜開眼,表情很痛苦:“哥。”
“出車禍了。”我扶着她坐好。
“頭有點暈。”
我看了看她:“除了腦袋,身上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?”
夏嬌動了動身體:“哪都不舒服,不知道呢。”
“現在我扶着你出車,你慢慢活動。”我輕輕說。
我攙着她,我們出了車,外面是一片山林荒地。能看到車頭斜斜地撞在峭壁上。
車頭癟了一大塊,發動機蓋翹起來,裏面冒着煙。
我讓夏嬌吹吹風清醒清醒,然後鑽進車裏,想重新發動,發現車鑰匙不見了。
我愣了愣,從車上下來。
夏嬌扶着車,臉色恢複了一些,“哥,怎麽樣?”
“應該是場預謀。”我說。
“預謀?剛哥嗎?”她問。
我點點頭:“除了他沒别人,車鑰匙不見了,肯定是被他拿走了。最怪的是袁祺敏哪去了?被他抓走了嗎?”
“奇怪,他抓敏敏幹什麽?不對。”夏嬌搖搖頭:“一定是敏敏在撞車的時候沒有受傷,然後發現鬼鬼祟祟的剛哥,她跟蹤過去。”
我苦笑:“最好那樣。”
我翻出手機,有點傻眼了,上面一格信号都沒有,更别提網絡了。
我讓夏嬌看看手機,夏嬌搖搖頭告訴我,沒信号。
風很大,我們兩人站在懸崖旁。此時正是中午,太陽高懸,遠處群山連綿。四周無人,那叫一個寂靜和蒼茫。
“我先送你出去。”我說:“到了大路,你下山找救援,我折回去找袁祺敏。”
夏嬌這次沒有矯情,點點頭,同意了我的方案。
我們兩人互相攙扶着,從原路走回去。走了很長一段路,也沒有走到拐過來的下山路。
我仔細回憶整個過程,剛哥開着車調轉車頭,來到了進山路。
當時車速很慢,我靠着車窗和夏嬌發了一些信息,然後就發生了撞車。整個過程,在十分鍾之内。
按照當時的車速,十分鍾不會開出太遠。我們現在走的路程,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值。
“不對勁兒。”我拉住她。
“哥,你也看出來了。”夏嬌說:“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?”
我又看了看手機,沒有任何信号。
“壞了。”我皺着眉。
“怎麽了?”夏嬌問。
我說道:“臨來的時候,咱們燒了昨晚衣服的黑灰,一定是黑灰發揮了作用,導緻我們進入了某種鬼打牆的境地。”
我心頭發涼,又想到了一種極爲可怕的可能性。
“哥,怎麽了?”夏嬌驚愕地看着我,使勁兒搖了搖我的手:“你别吓我啊。”
我看着夏嬌,一時猶豫,不知道該不該心中猜測說出來。
我開始懷疑雪姨。
這件事裏,有兩個關鍵點和她有關系。第一個關鍵點是黑灰。燒掉黑灰,會不會就是車子撞山的罪魁禍首呢?導緻我們進入了鬼打牆的情況。
還有一個關鍵點是剛哥,他是雪姨的朋友。現在出的這些事,會不會是雪姨指示他這麽做的呢?
夏嬌是雪姨的徒弟,我猜她師父是個壞人,她肯定不能願意。
夏嬌一個勁兒催促我,問我想什麽,我猶豫了一大圈,還是沒說。懷疑畢竟隻是懷疑。
我們又往前走了十分鍾,還是沒見到出路。
“不行!這地方太詭異了,往回走。”我說。
在我面前,夏嬌就是乖乖的妹妹,聽我指揮。我們轉過身,順着山坡又上去。
山風起來,我們兩人緊緊抱成一團,報團取暖。
走了大概十分鍾,我身上都快凍麻了,就在這時看到了車。
那輛車撞在山的峭壁上,發動機蓋子敲起,冒出白煙。正午陽光并不刺眼,如同血盆一般懸挂半空,一陣風吹來,發動機裏白煙散出去不少。
回到車前,我仔細檢查了方向盤,确實開不了,沒有鑰匙。我們回到車裏,把所有的窗戶拉上,過了一段時間身上才算是暖和過來。
“肯定是鬼打牆。”我說:“下山我們走了快半個小時,回來隻走了十分鍾。”
“哥,現在怎麽辦?”夏嬌問。
“你留在車裏,我去找袁祺敏。”
“怎麽找她,你有什麽計劃?”她問。
我說道:“我現在能想到唯一的辦法,就是上山。山一共有兩條路,既然下山走不通,隻能上山。”
“哥,我不留車裏,咱們一起去。”她說。
我微微皺眉。
夏嬌道:“這裏情況太詭異了,如果我們分開,我留在車裏,很難保證你再回來的時候,我還在車裏。”
“怎麽?”我問。
夏嬌道:“剛哥沒了蹤影,可能就在附近潛伏,你這邊一走,他可能馬上過來傷害我。那時候我怎麽辦?”
她說的也有道理。
我點點頭:“去歸去,一切行動聽指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