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倒是沒死,被人救了。”一個村民說。
老陶頭帶着他們兩人進屋,讓兒媳婦打來熱水,讓他們說明白到底怎麽回事。
兩個村民說起來,他們擡着幽光子,進了深山。
兩人一合計,找條深溝扔進去,真把人摔死了,日後真要追究起來,他們就成殺人犯了。
幹脆找個小淺溝,往裏一扔完事。
至于幽光子能不能活下來,看他自己命大不大了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。
他們又怕幽光子報複,所以往深山裏走了好長一段,不是本地人根本就找不到路。
找了地方,有條小溝,裏面都是落葉,覺得這兒差不多了,便把光着屁股昏迷不醒的幽光子往裏一扔。
落葉厚厚實實的摔不死人,幽光子落在裏面一動不動。
兩人完成了任務,轉身就走,眼前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人。
“什麽樣的人?”聽到這裏,我問。
兩個村民對視一眼,其中一個說,“大概四十出頭,長得黑不溜秋,戴着眼鏡,看着有點像山村老師。”
我搖搖頭,對這種打扮的人完全沒印象,從來沒見過。
老陶頭催促他們繼續往下說。
“這個人一見到我們,就問誰把幽光子弄成這樣的?”一個村民說:“當時我們都懵了,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,什麽叫‘幽光子’。”
我說道:“幽光子是那個妖道的道号。”
“對,那男人也是這麽說的,他問我們,誰把妖道弄成這樣的。”村民說,“我們,我們就照實說了。說是村裏來了一個高人,是他弄的。”
另一個村民說:“那男人就問什麽樣的高人。我們描述了一下。”
我聽得直嘬牙花子:“怎麽人家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,你們真聽話。”
村民苦着臉說:“你可千萬别說這話,那個男人太厲害了,他能讓天打雷。”
“什麽玩意兒?”我愣住:“打雷?”
村民臉色煞白,雞啄米一樣點頭,“我們當時也挺橫的,哪來的這麽個黑不溜秋玩意兒。正要走,就看那男人用手一指,緊接着‘咔嚓’就是一聲打雷,一根這麽粗的樹幹……”
村民用兩隻手套成圈比劃。
“……一下子就斷了。當時給我們兩個吓得,腿都軟了,當場就跪下了。然後……然後我們就說了高人的情況。”村民有些慚愧。
我不好苛責他們,此刻注意力都在神秘男人身上,居然舉手召雷,這功夫還了得。
“他說沒說自己是誰?”我問。
村民點點頭:“他說了,他說自己叫張……張什麽來着……”
另一村民補充:“叫張遠策。”
“對。”村民說:“這個張遠策讓我們回來報信,把這件事告訴高人。他說,他馬上就下來找你們。”
我在腦海裏掃了一圈,張遠策這個名字很陌生,從來沒聽過,或許解南華認識吧。
我問又發生了什麽。
村民說,“張遠策過去把妖道背出來,說要來村裏報仇。他放我們兩個走,我們吓得屁滾尿流,趕緊下山了,來這裏報信。你趕緊告訴高人一聲,早做準備。”
我點點頭,讓他們稍等,然後上到二樓。敲門,裏面沒有聲音。
我的心咯噔一下。
村民說的張遠策應該不是什麽好人,和幽光子站隊在一起的,恐怕是個勁敵。
大敵當前,解南華處于這麽個狀态,真是内憂外患。
“南華叔,南華叔……”我喊了兩聲。
裏面好半天傳來微弱的聲音:“小農啊,進來關門。”
我疑惑中,吸了口氣,把門推開。
一進去,就怔住了。
解南華盤膝坐在床上,全身糊滿了一層層的白絲。解南華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蜘蛛給纏上了,在身上裹上了蜘蛛絲。
“南華叔,你怎麽了?”我急忙沖過去,幫他扯身上的絲。
這些絲很黏很綢,聞起來還有股子怪味兒,味道和解南華皮膚裏滲透出的黏液差不多。
解南華臉色蒼白,就像是被異形抓取寄生胚胎的人。
身體已經被絲黏上了,隻有頭露在外面。
他勉強睜開眼:“小農……怎麽了……發生什麽了?”
我心髒狂跳,看着他這個模樣特别心酸,“南華叔,扔幽光子的村民來家裏報信。他們在山裏遇到一個人,自稱叫張遠策,和幽光子關系不淺。說要……”
“要什麽?”解南華問。
“要來村裏找你。”我慢慢說:“南華叔你放心,外敵來了,我給你保駕護航。”
解南華笑了,一字一頓說:“小農,你知道張遠策是什麽人嗎?”
“不知道,沒聽說過。”
解南華道:“張遠策就是七影教的七位禦先之一,也就是蠱惑吳麗麗奪神珠,讓幽光子造反,清虛門事件幕後的第一黑手。”
“啊?!”我徹底傻了。
解南華道:“吳麗麗和我說過。他來的時機很巧,正趕上我最虛弱的時候。小農,你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我看向箱子,此時箱子還沒有打開。
“南華叔,如果你拿到了修仙秘籍的下半部,是不是就能度過這道難關?”我問。
解南華點點頭:“張遠策再厲害也是人,一旦修爲成仙,我就跨越人這個種族。對誰都是降維打擊。”
“好!”
我轉身推門就走。
“你幹嘛去?”他在後面問。
我說道:“我去問老陶頭要錘子和鋸子,不論用什麽辦法,一定要把箱子砸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