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怎麽找過來的?一直跟蹤我們?”我有些驚訝。
解南華搖搖頭:“跟蹤我們,我會覺察的。以他的功力,還做不到這一點。”
解南華讓我等在這裏,他扒着牆縱身一躍,如同大鵬之鳥,悠悠忽忽上了牆頭。
他一翻身,越牆而入,進入了人家的家裏。
我一個人站在牆根,陽光照在臉上,都有點恍惚。他這就進去了?
離着老陶家不遠處有一條村河,我上了橋,一邊抽煙一邊盯着老陶家。
等了能有三十分鍾,門開了,幽光子走出來,沖着裏面人擺擺手,示意告别,笑哈哈走遠了。
随即一個黑色身影從牆後翻出來,輕飄飄落地,正是解南華。
左右無人,我趕緊過去問怎麽回事。
解南華拉我到旮旯,低聲說:“幽光子是沖着音盒來的。”
“啊?他怎麽知道音盒?”我驚訝地問。
解南華道:“他另有渠道。聽吳麗麗說,幽光子一直在秦嶺中尋找仙人遺迹。他應該是沒有尋到,然後下山之後來這裏找音盒。仙人遺迹裏有線索指向音盒,同樣,音盒也有确切線索指向仙人遺迹。”
我眨眨眼,有些明白了。
“幽光子如果得到音盒,就會确定仙人遺迹的位置?”我說道。
解南華點點頭:“我不怕他去仙人遺迹,無所謂,也不怕他修成仙法。現在最關鍵的是,我不能失去音盒,不能落在他手裏。”
“音盒還在老陶家手裏?”我問。
“老陶頭非常狡猾,”解南華道:“不見兔子不撒鷹。他待價而沽,等着我們和幽光子分别出價。”
“那我們八萬還買那包袱皮嗎?”我問。
“買,現在就買。”解南華說:“能一并買下音盒最好。”
他拉着我回到老陶家。
陶老頭還挺驚訝,我們怎麽去去就回,回來的這麽快。
“錢準備好了?”他問。
“把銀行賬号告訴我。”我說。
他們全家人都在,聽到有錢進賬,眼珠子都紅了,老陶頭趕緊讓大兒拿出銀行卡。
我直接在線上操作,轉了八萬塊錢過去。
“爹,到了,到了!八萬!”大兒是光頭佬,樂得直蹦。
“大哥,這錢雖然轉到你的賬戶,但你不能獨吞,大家都有份。”臉色陰鸷的老二說。
老頭瞪眼:“客人還在這兒呢,你們就分上錢了,有沒有點規矩?兩位老闆不好意思啊,見笑了。”
解南華做個眼色,讓我收起包袱皮。
這個包袱皮有股難聞的氣味,不過看在是仙家留下來的東西,忍了。
我放在包裏背好。
解南華道:“老陶,咱們明人不說暗話,你家裏還有沒有什麽稀奇物件,趕緊拿出來。别藏着掖着,沒意思。”
老頭臉上出現極爲詭詐的笑容。
“老闆,剛才還有人過來收購我家古董,你們不會認識吧?是你們的人嗎?”
“不是。”解南華不耐煩:“我們有病啊,前後派兩幫人來買,自己給自己哄擡物價。”
“嘿嘿,我們家還真有一件好東西。”老頭說:“剛才那人知道我們家有這個寶貝,人家直接就開了價,不像你們這麽繞圈子。”
“什麽東西,什麽價?”解南華問。
老頭呵呵兩聲,一副欠揍表情,意思是給你們看看,不怕你們搶。
他拍拍手,老大光頭佬和老二上樓去了,時間不長,兩人一左一右捧着一個盒子狀的東西下來,外面還裹着紅布。
解南華給我使了個眼色,我過去正要揭紅布,老頭攔住:“等等,看了是要下定的。老婆子,你把剛才那人下的定錢給兩位老闆看看。”
老太太有恃無恐,從沙發下拿出一個報紙包,打開後裏面是一沓沓紅燦燦的錢。
少說也得三萬。
“老闆,那人下了三萬的定錢。”老陶頭這時候也不裝了,直接攤牌。
“你們兩家出資,誰高給誰。”老頭說:“這古董可是好東西啊。”
“老陶,有點過分了吧。”解南華說:“此物件對你們家來說,早出手早擺脫麻煩。此物在你們尋常人手裏,不是福,是禍。”
老頭眯縫着眼:“我說老闆,你們今天突然上門,我就覺得奇怪了。轉彎抹角,又是給我家鑒寶,又是花錢買包袱皮的。你們是不是就沖着我家這個鎮宅之寶來的?”
解南華道:“揭開看看。”
老頭一拍桌子:“掏三萬,把錢擺在這兒,我馬上掀布讓你們看。”
解南華沒有說話。
我低聲說:“我找妹妹再周轉一下?”
解南華擺擺手,站起來道:“我們明天再過來,你好好考慮。”
老頭哈哈笑:“該考慮的是你們,我考慮啥,誰出價高就給誰。”
解南華點點頭,帶着我從屋裏出來。
走在外面村道上,我問他下一步怎麽辦。
“其實我能無聲無息中把此物拿走,”解南華道:“但我不想這麽做。讓幽光子和這家人交易,等把音盒拿走的時候,我們去搶幽光子的。”
我一聽就愣了,有點震驚,“南華叔,這計劃還真是霸道。爲什麽不搶老陶家,而且搶幽光子的?”
解南華道:“老陶頭雖然狡黠,貪圖錢财,但人家沒有做錯。東西是好東西,待價而沽沒錯。我沒錢去搶,那就是我的錯了。而且當年慧音長老留下此物傳代,未嘗沒有讓後人販賣貼補家用之意。要不然這麽貴重的東西,他找個山旮旯埋起來多好,何必傳給家人。既然有這麽層意思,我們就更不能搶老陶家。”
“所以等交易完成,我們黑吃黑,去吃幽光子的。”我說。
他點點頭:“這才符合人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