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南華把包袱皮攤放在地上。
所有人大眼瞪小眼,死死看着。
解南華把手放在包袱皮上,緩慢往前推。
衆人屏息凝神,不知道他在幹什麽。
說來也怪看,他的手推過的地方,土黃色的包袱皮上,慢慢浮現出了隐藏的文字和圖案。
寂靜中,傳來幾個女人的驚呼。
解南華一隻手的面積有限,一次不可能推出包袱皮所有的地方,隻是這麽一溜,已經花紋圖案。
“這,這是什麽?”老頭眼珠子瞪圓了,呼吸都急促起來。
“你們家裏肯定以前有修行人,也就是法師。”解南華說:“這張包袱皮是被法力封印的東西。”
“法力,封印?”老頭眨眨眼,有點懵逼。
忽然一個老娘們道:“爹,你們陶家祖上不是出過一個和尚嗎,好像是什麽高僧。”
“胡說八道。”老頭罵。
老娘們有些委屈:“以前咱爺爺活着的時候,我記得他說過。,咱們家祖輩出過一個高僧,特别厲害,能呼風喚雨。咱們家樓上那個匣子,就是他留下來的。”
老頭一瞪眼。光頭佬過去就是一嘴巴:“就你話多。”
老娘們捂着臉,一臉驚恐,不敢再說話了。
我摸摸下巴,信息基本對上了,這位大嫂說得高僧,應該就是慧音。慧音和尚與十君道長,在山中閉關,留下一處遺迹,一個音盒,上面各自記載着修仙的秘籍。
解南華笑:“老陶,有好東西就拿出來吧,我不會虧待你們家的。東西好,價錢都好說。”
老頭呵呵笑,“我們家就這麽點破爛了,要不然這包袱皮你帶走?”
解南華略一思忖:“行,談個價吧。”
兩人坐在這兒就開始拉鋸,最後确定八萬塊錢買下這個包袱皮。
不過老頭明說,不要金葉子,就要現錢,過了今天,他就不賣了。
我和解南華從他們家出來,下一步是籌錢。
我直接了當和他說,我可沒錢。
解南華道:“這筆錢算我借你的。”
“讓你這麽個仙人欠我人情,我當然願意了,但是我真是拿不出。你殺了我,我也拿不出來。”我一攤手:“對了,你不是有金葉子嗎,咱們找個金鋪換成錢就行了。”
“你說的是這個?”
解南華從兜裏掏出來四片葉子,表面深綠色的,有的還卷了邊,邊緣發黃。看起來已經摘了好長時間。
“這……”我震驚地說不出話。
解南華道:“這是我在山上摘的葉子。所謂金葉子,就是這些變的,不過是唬人的小手段罷了。我可以用這些葉子去金鋪淘出現錢,但這種無謂因果我不取,沒意思也沒必要。”
“我願意借你錢,可上哪淘弄去?”
解南華道:“有兩個途徑。第一個是,你給清虛門的幽陽子打個電話,他肯定給你錢,沒有問題。第二個,你有個妹妹叫夏嬌,對不?富二代吧。問她要八萬,她也能掏。”
我汗如雨下:“南華叔,你真是對我的家世了如指掌。”
解南華笑了笑。
我仔細斟酌,跟清虛門張嘴,幽陽子還真就能借錢,八萬塊錢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麽。
但我實在不想張這個口,還是跟妹妹借吧,肉爛在過來。
我給夏嬌發了個信息,先問問她和袁祺敏在奉城怎麽樣了。
夏嬌回複很快,告訴我說,袁祺敏已經被袁道長收留了,兩個人見了面,不過聊得什麽,她就不知道了。
袁道長囑咐袁祺敏不要說出去,包括任何人。
現在袁祺敏已經住進了抱樸學院。夏嬌告訴我,她沒有馬上離開奉城,因爲師父雪姨要來。
雪姨這次過來,是參加一個江湖圈的研讨會,另外也趁此機會,正式收夏嬌爲徒。
夏嬌問我,這兩天能不能趕回奉城。
我發了個苦笑的表情,告訴她,我在外地,正在辦一件大事,脫不開身。
等這些事都磨叽完了,我吭哧癟肚發了信息過去,“嬌嬌,能不能轉我八萬塊錢?”
夏嬌磕巴都沒打,沒問我幹什麽用,直接回複了一個字,“好。”
我這個感動啊,差點眼淚飚出來,關鍵時候,還得說自家妹妹。
時間不長,手機來了短信,錢打在我的賬戶裏,轉過來了。
“南華叔,錢到位了。”我晃了晃手機。
說實話,錢借給解南華或是解鈴,我一點都不心疼。兩個人給我帶來的直接收益,遠遠不是金錢能衡量的。
光是山谷中靈修一周,這種機緣放眼全國,你就算掏個幾十萬,也找不到這種地方。
解南華不還都沒關系。就讓他欠着,欠我人情。
解南華笑眯眯正要說什麽,忽然臉色一僵,突然抓住我,以極快速度轉到牆後。
我正要說什麽,他做出一個手勢,示意噤聲。
時間不長,另一側路口走過來一個人,穿着便裝,皮夾克牛仔褲,身後背着登山包。
我偷偷探頭,陽光照在這個人的臉上,能看出歲數不小了,滿臉都是皺紋。
最爲古怪的是,他腦後紮着一個發髻,看上去竟然有點小帥。
一看到這個人,我渾身的血似乎都凝了,回頭看解南華,解南華點點頭。
這個人不是别人,正是清虛門的叛徒幽光子。
幽光子早已脫掉道袍,換上便裝了,一張臉陰森無比。
梁衡當初帶我到清虛門的時候,我第一次看到幽光子,就覺得這老道很嚴肅,身上能量場很正。
可此時再看到他,渾身竟然散發着濃濃的陰森邪氣。
他來到老陶家,敲了敲門,門開了,聽不清兩夥人在說什麽,幽光子被請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