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麗麗說。
“我們進山谷之後的事,你都知道了?”我問。
吳麗麗歎口氣,擡起手輕輕抹了抹自己的額頭,她的眉心處亮起一個類似眼睛的東西。
我問,這是什麽?
“這是解南華的獨門印記,”吳麗麗說:“有了這個印記,我和他心念一體。他就能直接心念和我交流。你們進山谷之後的事,他向我放開了權限,所以一些事我是知道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我有些汗顔,不理解這裏面運作的機制。
他們都是玩弄靈魂的高手,有一些關乎心念和靈魂的神通,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和想象。
吳麗麗過來接過我身後的大背包,承擔了大部分的負擔,說了聲,“走吧。”
我找了個繩子,拴在大桶礦泉水的把手上,做了個簡易的背帶,把大桶水背在身後。
如果這麽提溜着進山,沒等見到解南華,我就能活活累死。
我和她一起往山谷進發。
大半夜的月光晦暗,四周寂靜無聲,我走的深一腳淺一腳。
吳麗麗停下腳步,雙手食指抵在太陽穴,稍等片刻,前路出現了一大片螢火蟲。
我嘴都長大了,螢火蟲一個很小,但架不住數量多,如同燈籠一般,在草叢中跳躍。
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:“麗麗,你現在就是秦嶺的山神了。”
“别瞎說,”吳麗麗表情嚴肅:“我的能力隻能輻射周圍三十裏之内。秦嶺有很多禁區,特别危險,我都不敢進去看。這片大山是有靈存在的,非常強大,它已經注意到了我,但人家并沒有騷擾我。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。我給臉得接着,不能過分是不是?”
“行啊,”我說:“前些日子你還惦記入侵全世界,當地球球長呢。現在知道敬畏山神了。”
吳麗麗看着我,恨得咬牙根:“就你這樣的,迷進幻境就對了!一天天胡說八道,在我的世界裏一定讓你去挖礦。”
我嘿嘿嘿笑,正要耍兩句貧嘴,吳麗麗忽然表情一僵,随手一揮,所有的螢火蟲刹那間飛散,四周陷入深深的黑暗裏。
她拉着我蹲在地上,藏在一棵大樹後面。
我知道有情況發生,調整呼吸,盡量不要出聲。
四周寂靜,真是落根針都能聽見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不遠處傳來了咯吱咯吱,腳踩枯木的聲音,有人來了。
月光如水,照在不遠處的山林裏。
我和吳麗麗屏息凝神,仔細盯着,那裏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。
這個人從山林裏出來,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是誰,怎麽可能是他?
我腦子嗡嗡作響,使勁兒揉揉眼,相信自己并沒有看錯。
山裏走出來的這個人,是解鈴。
解鈴标志性的光頭,在月下反光。
“這人我認識。”我說。
“廢話,我也認識。”吳麗麗說:“解南華的哥哥嘛。大光頭。”
此時解鈴距離我們還有些距離,他肯定發現不了我們,就要走過去。
他忽然停下,臉上出現迷惑的表情,下個動作差點沒把我們吓住。
解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轉頭看向我們所在的方向,似乎下意識覺察到了什麽。
吳麗麗真不客氣,死死按住我的脖子,不讓擡頭。
她的呼吸我都能聽見。
我們誰也沒說話,好一會兒她才松開,解鈴已經不見了。
“你瘋了你?”我有些惱火。
吳麗麗道:“這人太危險了,比解南華還要危險。”
我心情很複雜:“他是個好人,和我關系很好。如果不是我不願出賣解南華,其實這時候應該和他相認的。”
“放屁!”吳麗麗瞪我:“我讨厭這個人,離他遠點。”
我不置可否。讨厭的人多了,你算老幾。
我們繼續上路,好在吳麗麗掌控了這片山脈,她能隔着很遠就覺察到危險物。我們及時的避開了解鈴,其後的路上再也沒有見到他。
我暗暗盤算,解鈴一定是追随解南華而來,現在是解南華最至關重要的閉關時間段,如果被解鈴找到,一切都付之東流。
我在心裏極度拉扯,兩個小人兒互相辯論,最後還是傾向解南華,期待他把仙術修成。
後半夜,我們來到山谷,兩個帳篷已經移到了。藏在谷口下風處一個很隐蔽的地方。
吳麗麗跟我說,她要回去了,山谷就不進了。解南華隻說讓我一個人照顧他,沒讓吳麗麗參合。
吳麗麗便不能自作主張進去。
她交待了我幾句,說現在進山的高人至少有兩個,讓我一定小心。除了這片山谷,哪也不要去,一旦碰到七影教的人,會惹來滔天巨禍。
然後她走了。
我所在的位置特别好,視線開闊,能監視到谷口,還有山谷的大部分區域。
外人極難發現藏在這裏的帳篷。
我隻要足夠小心,便不會惹來麻煩。
我實在太疲倦了,躺在帳篷裏睡着了,起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大亮。拉開帳篷拉鏈,一股清新的山林空氣撲面進來,精神爲之一振。
從現在開始,一直到解南華出關,我都要守在谷口,住在這個帳篷裏,哪也不能亂去。
我檢查了一下現在的物資。吃吃喝喝的食物,我一個人能支撐一周左右。
關鍵是手機,充電寶和充電器。
目前電要省着點用,手機沒有信号,能不開就不開,唯一用到的電器就是手電。
我暗暗說,南華叔啊南華叔,你一定要一周内出關,否則我真熬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