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了一口茶:“我們清虛門繼承了這個功法,上上下下的人基本上都在修習這個,隻是我們的功力比之老祖,差得不少,隻是養生罷了。不過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:“……我在修習睡仙功法的時候,曾經做過怪夢。”
我們都在看他,不知道他提起這個話茬是什麽意思。
幽陽子道:“我做夢的時候,夢見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幽陽子。”
這話一出來,我和袁祺敏面面相觑。
尤其梁衡,從來沒聽過師父說過這些,表情也是有些驚訝。
幽陽子道:“那個幽陽子擁有和我一樣的生活,也是清虛門的門長,也有梁衡這樣的徒弟。白天的時候,我在這裏做幽陽子,入夜睡覺之後,我在夢裏再做那個幽陽子。”
解鈴皺着眉,沒有說話。
幽陽子道:“我和那個幽陽子最顯著的區别是,他的清虛門下收藏了一個至寶。而我的門下并沒有這樣東西。”
他像謎語人一樣看着解鈴,期待解鈴說出那個至寶是什麽。
解鈴喝了一口茶,轉頭看我:“大侄兒,你猜猜那至寶爲何物。”
我把背包提起來,拿出神珠,放在桌上。
“是這東西。”
“對!”幽陽子點點頭:“夢裏我成爲的那個幽陽子,專門派了幾個師弟輪番看護此物。此物有一個很雅的名字,叫做‘蜃樓幻景’。”
解鈴道:“恐怕你夢到的幽陽子,并不隻是一個夢。而是存在另一個世界的幽陽子。”
“對!”幽陽子眼睛亮了:“我剛才聽小夏說了來這裏的經曆,我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,來自我的夢。”
我的喉頭咯咯作響,腦子裏一片天馬行空,卻說不出來一二三,太亂了。
“幽師傅,你夢到吳麗麗嗎?那個妖女。”我趕忙說:“你知道怎麽對付她嗎?”
幽陽子聳聳肩:“沒有夢到。我在夢裏甚至沒有見過你,很可能夢境就卡在見到你之前。不過,你們放心,你們的身份已經确鑿,是值得信任的。想對付那個妖女,很簡單,我帶你們開啓我們清虛門内的大陣即可。”
“好啊,現在就開啓。”我急着說。
幽陽子笑:“着什麽急,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,可以在我的度假山莊多玩玩,休息幾天。看看這裏的度假山莊和你世界的山莊,有什麽區别。”
我苦笑:“幽師傅,我也想休息好好玩,但時間耽擱太久,而且我在這裏遇到了吳麗麗。”
我簡單說了說昨天晚上的經曆,酒店看到吳麗麗在挨個門的敲,她似乎覺察到了我們的蹤迹。
幽陽子點點頭:“既然那妖女找過來了,我們就抓緊時間吧。”
他腿腳不便,讓梁衡從倉庫拿出來一架輪椅。
原來的世界裏,幽陽子雖然腿腳不利索,但柱個拐就行了,這裏幹脆做了輪椅。
他坐着輪椅,梁衡正要去推,幽陽子道:“解鈴,能否麻煩你來推。”
解鈴走過去,推着輪椅往外走,我們在後面跟着。
出了小院,走上了環海的山路。一路過去,能有二十多分鍾,眼前出現了一座道觀。
幽陽子指指裏面:“我帶你們進入大陣。”
道觀大門是很高的門檻,好在旁邊有個角門,可以推着輪椅進去,似乎專門爲他開設的特别通道。
大家正要往裏進,我忽然道:“幽師傅,我突然想到一件事,想問問你。”
幽陽子轉過身看我,“小夏,有什麽就問吧,能說的我都告訴你。”
我說道:“幽師傅,你在睡夢中進入另一個世界做幽陽子,對吧?”
他點點頭。
“那麽另一個世界的幽陽子會不會同樣晚上做夢,來到這裏做你呢?”我問。
我這麽一說完,現場靜極了,所有人都在看我。
梁衡抹了一把臉,“夏農,你真的是太能想了。”
袁祺敏看着我,表情很震驚:“你,你的腦洞太大了吧。”
解鈴摸着下巴:“就算這樣,又怎麽樣呢,你有什麽結論?”
“額,是這樣的,”我說道:“我曾經在原來的世界問過那個幽師傅,問他知不知道我的家世。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家世。然後那個幽師傅讓我去找一個叫解鈴的人。”
說到這裏,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解鈴。
解鈴似乎意識到了什麽,微微皺起眉頭。
我說道:“他說,解鈴是我叔叔,和我同是老解家的人。找到解鈴就找到了我身世的秘密。但是,現在看到這種情況,我有了一個擔心。”
幽陽子看着我,問擔心什麽呢?
我說道:“我擔心,那個幽師傅之所以說解鈴是我的叔叔,是因爲他夢到過現在發生的這一幕,也就是解鈴和我來拜訪貴門派,解鈴喊我大侄兒,我喊解鈴叔叔。那個幽師傅把夢裏的這段記憶,作爲解鈴是我叔叔和我同出解家的依據。”
等我說完,在場的衆人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包括解鈴。
靜默了能有五秒鍾。
解鈴看我的眼神都變了,點點頭:“真有這個可能。”
梁衡和袁祺敏也弄明白了其中的邏輯關系,袁祺敏說:“這不成死循環了嗎?”
幽陽子喉頭動了動:“那個世界的我,說解鈴是你叔叔,所以你在這個世界找解鈴。然後解鈴把你當成侄兒,來到這裏,成爲了我判斷你們是叔侄的依據,這段記憶又被那個世界的我繼承了。”
“是。”我苦笑:“我就怕這個死循環,這樣我永遠也找不到身世的秘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