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祺敏愣了愣,說道:“剛才我看到裏面有個小人兒,正在向我招手。”
我愣了愣,抱住神珠往裏看,裏面是深藍色,猶如凝望大海,什麽都沒看到。
哪有什麽小人。
我心念一動,難道她看到的是胡雨蘭?
解鈴說,神珠裏封着一個靈,應該就是胡雨蘭了。
我本想再催逼一次神珠,這次不再觀察吳麗麗,而是想辦法解封胡雨蘭。
但此時的形勢不容得我慢慢研究,吳麗麗可能已經進了酒店,挨門挨戶的找我。
再用神珠,恐怕會被她覺察。
我把珠子放進背包鎖緊,穿好衣服,背在身後,随時都能走。
袁祺敏低聲說:“我的東西還在房間裏,要不要回去拿?”
我本來不想帶她,但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,确實太危險了。
我順着貓眼看出去,走廊冷冷清清,大半夜的所有人都睡着了,外面空無一人。
我猶豫了一下就想開門,莫名有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傳來。
就在猶豫的時候,走廊上傳來腳步聲,透過貓眼看出去,正是吳麗麗。
她背着一個小包,一邊走一邊敲門。
有的敲不開。有的終于敲開了,房客對着她一通罵。吳麗麗也不以爲意,往裏看了一眼,繼續敲下個門。
很快又來到了我們的門前,這次袁祺敏害怕了,緊緊拉着我的胳膊,渾身都在抖。
門敲過之後,吳麗麗繼續下一個房間。
我們不敢大意,就在門口守着,時不時用貓眼監視她。
吳麗麗順着這一邊敲門到走廊盡頭,然後又開始敲對面的門,一直敲到袁祺敏的房間。
到了這裏,她重點敲,持續不斷地敲。似乎她笃定我們在房間裏。
敲到後來,真的有酒店服務生來了,要把她帶走。
吳麗麗和兩個服務生起了沖突,有了肢體上的接觸。
我透過貓眼看出去,忽然想到,吳麗麗是把自己的靈魂投射來的,占據了這個世界吳麗麗的身體。
這個世界的吳麗麗可沒有變成大魔頭,身上也沒有神通,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。
我還怕啥的?
想通這一點,我舒了一口氣,就在這時,突然吳麗麗掙脫了兩個服務生,跑到我們的房間外面。
我吓了一大跳,吳麗麗來到門外,竟然趴在貓眼上往裏看。一張臉變得碩大,還變了形。
我吓得倒退幾步,袁祺敏緊緊拉住我的袖子,人都快吓癱了。
好一會兒外面沒了動靜,吳麗麗也不在了,應該是被服務生帶走了。
我小心翼翼打開門,左右無人,帶着袁祺敏去對面房間收拾東西。
這一路我們都非常小心,半夜結算了房錢出來,前台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了。哪有大半夜退房的。
出來之後,我們也沒有住店,臨時找了個網吧包宿。
我不敢再用神珠,一直熬到天亮,黑眼圈都出來了。
從網吧出來,天光大亮,看看表不早了,我們來到了大排檔。八點整,解鈴披着衣服,叼着牙簽晃晃悠悠來了。
“呦,昨天沒睡好啊?”解鈴說:“大侄兒,昨晚沒欺負人家小姑娘?”
我苦笑:“叔,昨晚遇到女魔頭了。”
“哦?”
我把昨天晚上見到吳麗麗的事,說了一遍。
解鈴微微一怔,随即道:“這倒是好手段,清虛門的法陣這麽厲害嗎?能夠讓靈魂投射到另一個世界?得好好研究研究。走吧,咱們現在就去清虛門,我對這個門派充滿了好奇心。”
到了路口我打了一輛車,載着我們去清虛門。
路上我好奇地問:“解叔,你沒聽過清虛門的名頭嗎?也不認識他們的門長幽陽子?”
解鈴搖搖頭:“我說過了,我不屬于你的世界,你們世界有個什麽道家的門派,我肯定不了解。”
我點點頭,不再多問。
解鈴對這個問題已經解釋過了,所有平行時空裏隻有一個他,但是他在某一時空做的事,卻能像漣漪一般對所有時空都産生影響。
簡單地說,他不認得天下人,但天下人都認得他。
繞過環山公路,在海邊停下來,不遠處便是一片白色小樓,正是清虛門的所在。
我們三人來到大門前,和門崗的小道士通報了身份。
登記之後,小道士和裏面通了電話,然後讓我們等候。
大約十來分鍾,一輛小電動從裏面盤山路下來,開到門口。我一看就樂了,來人正是梁衡。
梁衡從車上下來,到門崗處看到我們,非常有禮貌:“你們要見我師父?”
“是的。”我脫口而出:“梁兄。”
梁衡頗爲詫異:“你認識我?”
我一笑,“這件事待會兒再解釋,能否讓我們見一見幽陽子門長?”
“這個恐怕不行。”梁衡道:“師父已經不問世事多年,你們這些江湖事找不到他頭上。”
我說道:“這可不是什麽江湖事,這件事是關你們清虛門的前途。”
梁衡上下打量我們,皺着眉想了想:“這樣吧,你們有什麽話先和我說。”
他讓我們上了電動車,一路順着盤山路上去。
到了臨海一處涼亭,小道士上了茶水糕點之類,梁衡讓我們入座,然後問怎麽回事。
我也不隐瞞他,來龍去脈叙說一遍。
整個過程裏,解鈴都在背着手看着大海,袁祺敏則撐着下巴看我。這些事她都聽過了,還是津津有味又聽了一遍。
等我說完,梁衡喝了一口茶,“這位夏,夏先生,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