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這個世界的吳麗麗嗎?
好巧不巧她在這裏做服務生?
我腦子嗡嗡作響,一片空白。
“誰啊?”袁祺敏好奇心上來了,把我擠開,湊在貓眼往外看。
外面敲了一會兒,腳步聲漸漸遠去,吳麗麗走了。
我失魂落魄回到屋裏,坐在床上,那個心髒啊還噔噔噔直跳。
“你咋了?外面是個大美女。”袁祺敏說。
我重重抹了一把臉:“你看到的是美女,我看到的是個魔頭。”
“啊?什麽意思啊?”
我說道:“你剛才看到門外的那個女人,是我一個世界的。我現在能逃到這裏,就是因爲她。”
“啊!”
袁祺敏也傻了,過來坐在我的旁邊:“她追來了?”
我摸摸胸口,心跳那叫一個快。我也算見過一些世面,但不知道爲什麽,這次特别的害怕,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。
吳麗麗來的太突然了。
我感覺有一種宿命感,自己無法逃脫和掙紮出去的宿命。
我說道:“小袁,今晚你住在我這個房間,原來的房間别回去了。”
袁祺敏正色道:“我是不會跟你……”
我有些焦躁:“你想啥呢?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思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我把外衣穿上,小心翼翼打開門,探頭出去看。
袁祺敏在後面說,我跟你去。
“老實待着!”我喝了一聲。
“你兇什麽?”袁祺敏委屈地說:“我是自由人,你又不是我老公,我聽你的做什麽?”
我相當煩躁,盤算了一下,就算出去了又能怎麽樣,看到了吳麗麗,還能和她法力對轟嗎?
我關門上鎖,在屋裏走來走去。
袁祺敏也不說話,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看我。
我忽然想到了什麽,抄起背包,看了看神珠。
現在最好的辦法,就是通過神珠看看那個世界發生了什麽,從而确定眼前的吳麗麗到底是穿越來的,還僅僅是這個世界的巧合。
但袁祺敏在,我又不方便擺弄神珠。
我背上背包,袁祺敏馬上從床上下來,撅着小嘴看我,那意思是擺明了要跟着我,我去哪她去哪。
我直言相告,“我要做法。”
“做呗。我又不攔着你。”袁祺敏說。
我沒多說什麽,反正這件事完了我就回去了,你想看就看吧。
我告訴她别吵,袁祺敏拖過椅子坐在床對面。
我盤膝坐在床上,拿出神珠,把手覆蓋上。
開始入定,用心念催逼它。
神珠光彩流動,透出表面,映襯在牆上,光影波動,猶如波濤,緩緩出現了影像。
袁祺敏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麽,看我盤膝坐在床上,雙手蓋住神珠,她的表情還有些不屑,撇着小嘴。
忽然之間,整個房間猶如大海波濤,波紋滾滾,她都看傻了,張着嘴一時合不攏。
雙眼中都是震驚,手都在發抖,緊緊看着我。
她萬萬沒想到,這個表面還有些猥瑣的老公,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能耐。
牆上出現了幻影。
我現在沒有心思管她的反應,徑直看向幻影。
幻影中展示的是一處道家内殿,地上畫着巨大的八卦圖,四周散落蒲團。
大殿本來很黑,此刻牆上點滿了蠟燭和長明燈,四周火苗抖動,照的大殿内黑影閃閃。
此刻大殿中有兩個人,一個是梁衡,站在八卦圖之外,被粗大的根莖牢牢捆在柱子上。
八卦圖之内,端坐着吳麗麗。
她垂頭閉目,兩條腿雙盤,雙手疊放呈蓮花狀。身後懸浮着一大片深綠色的粉塵。
最令人震撼的是,她身後伸出來八根長長的根莖,四面八方張開。乍看上去,猶如八臂觀音。
袁祺敏看得瞳孔都縮起來了,這個小丫頭估計從來沒看過這麽震撼的場面。
“她,她,她到底是什麽人?這就是剛才的美女嗎?”袁祺敏磕磕巴巴說。
我沒有回答,緊緊盯着牆上的幻影。
吳麗麗此時的長相,那張臉竟然不再是老太太,又恢複成了小姑娘的狀态。
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法陣的原因。
我心念一動,她果然來到了清虛門最核心的地方,梁衡把她領來了。
問題是,她在這兒做什麽?這個法陣又起到了什麽作用?
随着心念,我用力催逼手裏的神珠。
幻影顫動,像是有一台攝像機不斷推進焦距,吳麗麗的身形不斷變大。
最後聚焦在她的臉上。
就像是電影裏的蒙太奇效果,吳麗麗的身影虛化,同時又浮出另一個幻象裏的場景。
又一個吳麗麗在黑夜的街道上張望。背景是大排檔。
我心裏一抖,這個吳麗麗的衣着和扮相,就是剛才敲門的那個。而這個大排檔,正是晚上我們吃飯的地方。
我明白了。
這個吳麗麗忽然覺察到了什麽,擡起頭,朝着天空看來。她看的這個角度,正是通過神珠窺視的我。
我們兩人,竟然隔着幻境,眼神對上了眼神。
吳麗麗緩緩轉頭,不再和我對視,而是看向了酒店。
這一瞬間,我冷汗都出來了,趕緊擡起手。
牆上一切的幻境消失了,類似大海波濤的紋理也沒有了,神珠在床上滾了兩下,房間又恢複原狀。
我癱軟在床上,心噔噔噔跳。
袁祺敏走過來把我扶起來,我擺擺手示意沒事。
我已經參透了剛才幻象透漏出來的信息。
原來世界的吳麗麗,通過清虛門的法陣,她把自己的意識,或者說靈魂,投射到了這個世界裏。
投射在了這個世界的吳麗麗身上!
附身之後,再操控這個世界的吳麗麗尋找我的蹤迹,尋找神珠!
可以說,她已經找到了,剛才敲門,如果我打開的話,我們就碰面了。
此地不宜久留。
這裏的吳麗麗也是非同小可,竟然能覺察我在淩空監視她,而且她還能定位我的位置。
退房!
我正要下床,就看到袁祺敏捧着神珠,目光黏連在珠子上,表情顯得很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