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麗麗呵呵笑:“那也無不可。”
看着老态龍鍾的這個女人,我泛出寒意,她甚至比安冬還可怕!
難道一個人脫魂,靈魂都會變得邪惡嗎?
吳麗麗拍拍手,她父母的兩個靈魂漸漸淡化,進入了後面的洞壁裏。
吳麗麗盯着我們。
我和梁衡對視一眼,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危險。對面的吳麗麗氣場十足,而且這裏還是她的主場。
我和他一起上前,肩頭并肩頭,把後面的夏嬌護住。防吳麗麗突然發難。
吳麗麗笑了,老太太的一張臉皺如核桃,小嘴一動一動的:“你們放心,我不會殺你們的。夏農對我有恩,梁先生更是我佩服的人,不會動你們的。”
“麗麗,”我喉頭動了動:“到此爲止吧。把你父母的魂魄交出來,我們回去安魂。塵歸塵土歸土,你過你的日子,别驚擾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。”
吳麗麗輕輕搖搖頭:“對不起,我已經不是人類了,不必堅守你們人的道德。那些道德都是垃圾,都是束縛靈魂自由的枷鎖。”
說着轉身就走,一步步邁向後面的洞壁裏。
梁衡眉頭一挑:“不能讓她遁走。”他讓我護住妹妹,他過去會會吳麗麗。
吳麗麗走到洞壁前,梁衡手持桃木劍逼到了身後,喝道:“吳麗麗,回頭是岸!”
吳麗麗垂着頭,站在洞壁前一動不動。
梁衡猶豫了一下,劍挽了個劍花别在身後,單手觸碰吳麗麗。
吳麗麗沒有反抗,就這麽站着。
梁衡慢慢扳動她的身體,讓其轉過來。
吳麗麗動作如同木偶,轉過來垂着頭,下一秒鍾,突然發生了變化。
像是一個吹得很飽滿的人形氣球,突然撒氣,整個人軟在了地上,像是一件破爛的衣服。
梁衡看看我們,我拉着夏嬌走了過去,梁衡用桃木劍挑起地上這一堆人皮。裏面還有肉,有神經,就是沒骨頭。
這一堆肉在地上,那張老太太的臉浮在最上面,黑森森的兩個眼洞看着我們,如同一張面具。
我從嗓子眼裏擠出兩個字,“畫皮。”
“她走了。”梁衡歎口氣,搖搖頭:“她現在對于生物改造和靈魂植入,已經到達了匪夷所思的高超境界。我這兩下子已經對付不了,要回去請師叔。”
他話音剛落,整個山洞産生了強烈的波動。不是地震,而是視覺上的波動,如同水紋顫抖。
和剛才褪去廠區場景時的變化一樣。像是一層僞現實的幕布,以極快的速度消散。
所有場景褪去之後,我們三人驚訝的發現,已經不在洞裏,而是站在外面的土坡上。
陽光冉冉,山風吹動,四周樹木搖曳,山林産生類似波濤一樣的聲音。
“我,我們出來了?”夏嬌磕磕巴巴說,眼睛瞪大了。
我抹了把臉,這一切簡直是反常識,就像大衛科波菲爾變了個大型的戶外魔術。
“這裏也是幻景嗎?”夏嬌問梁衡。
梁衡手持桃木劍走到最近一棵樹前,用力往樹身上一紮,劍頭戳了進去,碎屑掉下來,樹木搖晃,樹葉紛紛下落。
他緩緩拔出劍,撿起一片樹葉:“是真的。吳麗麗沒有這麽大能耐,能把幻景的每個細節都造的如此逼真。真要有這個本事,她早就做成想做的事了。”
“我們怎麽出來的?”我問。
梁衡把桃木劍收起來:“坐地日行八萬裏。轉移空間,畫皮移魂,竊他人之魂魄。”随即歎了口氣:“麻煩大了。”
“怎麽了?”我問。
梁衡道:“這女子恐怕已成地仙。”
“什麽?地仙?成仙了?”我驚得外焦裏嫩,真的有點吓住了,吳麗麗居然成仙了?
梁衡道:“這是她手下留情,也是給我們一個警告。如果還這麽下去的,恐怕她就不會再顧忌情面。”
夏嬌正要說什麽,趕緊用手掩住口,小聲說:“我們現在怎麽辦?”
梁衡道:“先下山,此地不宜久留,我回去打電話問問師父。我們清虛門雖然也很厲害,但是沒聽過誰能擊敗地仙。仙人比凡人的維度不知道高出多少個等級,不是一個物種了。”
我們三人從山上下來,到了鎮子上,我這時候才确定,确實不是幻景,而是現實。
吳麗麗真的沒有那麽大能耐,憑空造出一個鎮子的幻象。
晚上,我們回到了西京市内,住在不夜城旁邊的酒店裏。
外面是燈紅酒綠,天上鐳射激光不斷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山上那一幕就像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。
梁衡走進房間,晃了晃電話,“我把這裏的事跟師父彙報了,師父把我罵了一頓。”
我和夏嬌互相看看,都感覺很奇怪,問爲啥。
“師父說我多管閑事,地上的事沒管明白,管到天上去了。”梁衡很疲憊,一屁股坐在床上,“他說,我們這一門就算把所有師兄弟都綁在一起,也打不過人家地仙。吳麗麗目前隻是害了自己的爹媽,沒有害其他人。再說也算不得害人。把人的靈魂提取出來,放在一個永遠快樂幸福的幻境裏,這是害人嗎?”
梁衡歎口氣:“師父說,這事我們已經管不了。隻能等吳麗麗自己擴張,觸碰到别人利益時,自然會有高人出手。天塌了有高個扛着。”
“你師父怎麽這樣啊?”夏嬌撅着小嘴。
梁衡道:“我也不是很同意師父的做法,但能理解,我們清虛門已經是個大門派,養活着很多徒子徒孫,還有家人,包括老人孩子。能不冒險就不冒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