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回來呗。”梁衡說。
“真是她做的,恐怕就沒那麽簡單了。”我搖搖頭。
夏嬌忽然道:“你們别忘了,吳麗麗還給了咱們禮物呢。”
這一句話我和梁衡都不吭聲了。
三份絕頂貴重的古董,尤其是梁衡收下的《道德經》,是打算作爲師父過生日的禮物。
這些先不說,吳麗麗還給了我們一堆金葉子。
梁衡道:“老農,夏嬌,我說句話可能你們會很不高興。如果真的是吳麗麗做下這案子,這些東西我們恐怕就不能要了。”
我沉默着沒說話。
夏嬌點點頭:“對,不收了,還給她。你說呢,哥?”
“嗯,還吧。”我說道:“其實我心情很郁悶,這一切真是吳麗麗做的,她送的禮物就是要封我們的嘴。承擔不起。”
梁衡看看表:“夏嬌,還得委托你租台車,咱們現在就去秦嶺。”
我們三人收拾收拾東西,夏嬌開車,一路到了秦嶺山腳下。
找了個酒店開了房間,把東西放下,我們三人就進山了。
到了帳篷區,已經入夜。
天色黑森朦胧,山區有一種異樣的靜谧。
我說道,接下來怎麽辦?梁兄,咱們一起進洞?
梁衡道:“再等等,吳麗麗應該知道我們來了。”
我們三人一直等到半夜,吳麗麗并沒有前來。梁衡站起來,把随身挎包帶好,裏面都是他的法器,撩起簾子就出去了。
我讓夏嬌在帳篷裏等着,我随他一起進洞。
夏嬌不幹了,“哥,一旦這是吳麗麗的調虎離山呢?你們走了,她拿我撒氣怎麽辦?”
我想了想,還真有這個可能。便同意讓她跟着我們一起進洞。
夏嬌還是第一次進山洞看水魃系統,挺緊張的,一路小跑跟在後面。
到了明朝野墓,梁衡第一個鑽了進去,我們緊跟其後。
這處野墓我來過一次,也算輕車熟路。帳篷常備手電,此時我們一人一把,借光前行。
梁衡領路,我們一路又是爬又是鑽的,進到了墓地腹部,也就是水魃系統所在地。
從洞裏爬出來,我們傻眼了,不敢相信眼睛。
我來過這個山洞,當時的奇景現在還記得,洞壁上布滿了一種深綠色的苔藓植物,叫做青蘿。
我原以爲洞裏再怎麽古怪,也不過就是一大堆奇怪的動物和植物。
但此時此刻,山洞裏的景象,結結實實驚掉了我們的下巴。
眼前是一條街道,還有路燈。
有人騎着自行車一閃而過。
我們就像是進了山洞搭出來的影視基地,有一個龐大的影視劇組正在這裏拍都市劇。
我們慢慢往前走,地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分界線,踩過線就能進入這個城市的街道,界線之外就是黑森森石頭組成的山洞。
夏嬌緊緊拉住我的衣袖,一臉的難以置信:“哥,難道是跨越空間嗎?這裏有個蟲洞?”
梁衡從挎包裏拽出桃木劍:“這裏太古怪了,大家跟緊我,不要離開太遠。”
他擡起腳,緩步踏過了界線,進入城市的街道。
我們跟着走了進去。
真的就像是從一個世界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,從體感上就明顯不一樣,山洞是陰冷的,而這裏應該是初夏,嘶嘶涼意中還有熱氣。
一輛輛自行車在路燈下騎行而過,他們都穿着同樣的工作服,說說笑笑,那場面就像是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。
我們站在路燈下,穿着這一身,反而顯得怪裏怪氣,不過沒有人注意到我們。
遠處是大型機械廠,裏面燈火通明,有下班的,有上夜班的,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,門崗大爺熱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。
這種場面,恐怕隻有電視劇裏才會出現。
這時一個年輕的工人騎着自行車出來,門崗大爺打招呼:“小吳,下班了?”
“嗯呢。”工人揚起飯盒:“在食堂拿了幾個包子,回去給閨女吃。”
“幾歲了?”
“兩歲了。今天食堂包子餡兒細,她能吃,以前吃過一直饞着呢。”
門崗大爺哈哈笑:“你對象也快下班了吧?”
“嗯呢,她就是旁邊紡織廠的,我接她一起走。”
這是很溫馨的一幕,我們三人卻看得汗津津的,臉上是驚駭的表情。
因爲我們三人都認出來了,這個被稱爲小吳的年輕工人,正是吳麗麗的爸爸。
我們在醫院裏見過吳麗麗的爸爸,長得不錯,堪稱老帥哥,國字臉很有特點。
現在看到這個年輕人,幾乎第一眼就能認出來,就是他!
梁衡倒轉桃木劍,藏在身後,輕聲說:“跟上他。”
我們三人尾随其後,并沒有人覺察到我們的異樣。
我說道:“這裏應該不是正常的世界,我們沒有穿越時空。”
“是的。”梁衡點點頭:“我們這樣的人,如果真就出現在那個時代,恐怕很快就被圍觀起來,怕是能扭送到派出所。”
“或許我們對于他們來說,是透明人呢。”夏嬌說。
梁衡把桃木劍挽了個花,指着地上,在明晃晃的路燈下,我們三人是沒有影子的。
再看路過的這些人,也都沒有影子。
梁衡用桃木劍紮向旁邊的牆,劍頭幾乎沒費什麽力,就紮進了牆面。正常這種牆,紮上之後,應該出現不規則的缺口,還會往下掉渣。
但是梁衡這一劍,就像是紮進蛋糕裏,完全違背了所有的規律,劍頭深深沒進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