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玉表面銘刻着一些古老的紋飾,看着不複雜,卻透出歲月的滄桑。
我心裏都笑開花,表面還一本正經。
“這個,太貴重了吧。”
梁衡道:“這是古代玉璧,應該是達官貴人衣服上的配飾,說珍貴呢也不珍貴,說不珍貴呢,畢竟歲月在這兒擺着。”
吳麗麗依然跪在地上,微微一笑:“我不如先生專業,既然先生都這麽說了,老夏你就别客氣了,拿着吧。今天你能帶着梁先生來,記得我的囑托,這份恩情就不小了。”
這小女子太懂事了,說到這份上了,我再不拿着就有點裝了。
拿着吧。
我美滋滋把玉璧把紅布包起來。
夏嬌抿着嘴看我們笑,“你們倆還高人呢,臉上的笑都挂不住了。”
“嬌嬌,我也有東西給你。”吳麗麗說。
夏嬌驚了一下,呆了呆:“還有我的啊?”
吳麗麗笑:“你們三人大老遠的,我哪能隻給兩位男士不給女士呢?反正這些東西也是山中古墳老墓裏的,我也算慷他人之慨。”
她解開了第三個紅布,裏面是個深褐色的木魚。不大,女孩的手正好盈盈可握。
夏嬌拿過來仔細看着,這深褐色不是塗抹在外面的漆油,而是包漿的顔色,此物可見在古代某個人手裏,天天把玩天天使用,才會這樣。
夏嬌笑着說:“麗麗,你這是讓我當和尚啊。”
吳麗麗淡淡一笑,說你翻到下面看看。
夏嬌翻到木魚下方,借着陽光能看到刻着兩個字,慧能。
“慧能?”夏嬌喃喃地說。
梁衡先反應過來:“慧能?不會吧。”他眼睛瞪大了:“是六祖慧能?”
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吳麗麗說:“我對這些古代人不感冒,隻認識有數的幾個人。不過我看這個木魚很有感覺,特别精緻,便取來把玩,現在送給你啦。”
“真的給我?”夏嬌道:“慧能是古代高僧,他用過的木魚太貴重了。”
“我都說過了,”吳麗麗道:“我是慷他人之慨,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,對于世間的金銀财寶已經沒那麽大欲望了。這些東西放我手裏和玩具差不多,還不如給你們呢。”
夏嬌美滋滋用紅布包上:“這個東西如果給師父拿去,她一定高興!”
我們三人收了三份如此貴重的禮物,拿人家的手短啊,這次必然要盡心盡力的。
梁衡斟酌一下,說道:“回魂的難度是有的,我提前也和你說了。你現在魂魄離身,時間實在是太久了……”
“先生,一天,一天可以做到嗎?”吳麗麗擡起頭,眼裏全是淚水。
梁衡怔了一下:“什麽一天?”
“讓我回魂一天就可以了,行嗎?以後是否能回魂,咱們再說,現在隻給我一天時間就可以了。”吳麗麗一邊哭一邊磕頭,嗓音哽咽。
“自從我被安冬這個狗賊害死之後,到現在接近兩個月,我沒有再見過爸爸媽媽。”
吳麗麗擡起頭,眼圈紅了,擦了擦臉上的淚水:“我隻要一天!回家看看,和他們說兩句話就滿足了,然後我就回來……”
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,梁衡點點頭:“好吧,我盡力而爲。”
“謝謝先生,謝謝先生!”她砰砰砰又磕了三個頭。
定下今晚安魂,吳麗麗便起身告辭,晚上會過來接梁衡。
等她走了,我問梁衡安魂一天難度大不大?
梁衡笑:“說實話,并不大。讓她真正回魂,難度是極大的,而且需要後續一些保障。可如果隻回魂一天,很容易就辦到。”
我正要說下面的話,又怕監視,想想吳麗麗應該不至于,便開口問道:“如果到時候她跑了怎麽辦?”
“哈哈,”梁衡笑了:“放心,她不會跑的。過了期限,她的魂魄就會自動離開肉身這個載具。到時候跑了,對她來說弊大于利,離開了水魃系統,離開了秦嶺這座山,她到了外面隻會變成孤魂野鬼。”
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,晚上梁衡繼續去安魂,我和夏嬌在帳篷等他,不管結果如何,明天都會離開這裏。
入夜時分,吳麗麗來了,把梁衡接走了,進入了深山老洞。
我和夏嬌在帳篷裏等候,等着等着就睡了,不知道爲什麽這麽嗜睡,一覺到天亮。
我伸個懶覺剛起來,簾子掀開,梁衡鑽了進來,招呼我們出去。
我和夏嬌披着沖鋒衣到了外面,清晨山中的陽光下,不遠處站着一個俏生生的姑娘。一條大辮子在後面,背着手,兩條腿光滑铮亮,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女。
“吳麗麗。”我見過她的屍體。
此刻雖然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,但這具屍體死而複生站在面前,我還是被震住了。
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和震撼。
已經宣告死亡的人,死而複生,離體的魂魄和肉身再一次融合。
一縷陽光照過來,我幾乎睜不開眼。
梁衡正在交待事情:“吳麗麗,你記住了,現在魂魄上身,隻能維持三天的時間。等三天後咱們再聯系,到時候我幫你想個法子,可以魂魄永久上身,恢複原狀。你要跟我回師門一趟,這裏還是太簡陋了,我們清虛門有專門的道場和大陣。”
“謝謝。”吳麗麗一彎腰,笑着擡起頭:“三天其實就夠了,我很知足。現在我就回家,看看爸爸媽媽。”
梁衡問我們有沒有急事,接下來三天他要留在西京。
我們當然沒什麽事了,送佛送到西,我和夏嬌也決定留在西京三天,看看三天後吳麗麗會不會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