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吳麗麗在監視我們,是怎麽回事?”我問。
梁衡道:“進到山洞裏,我看到你說的水魃生态系統,目前已經太發達了,到處都是改造過的動植物。吳麗麗可以一手操控它們。她昨天說了,整個秦嶺的古墓都在掌控之下,想從哪拿古董就拿。這些意義已經很明确了,我們有被監視的風險。”
我下意識點點頭。
梁衡繼續發來信息:“昨天作法失敗後,吳麗麗并沒有過多指責我,她臉上出現的絕望神情。我就在想,或許自己太謹慎或是太執着了,就讓她安然回魂也沒什麽吧。”
我對這件事不好評價,隻好回複六個字:“時也運也命也。”
“嗯。”梁衡回複:“就這樣吧,我休息一會兒,咱們中午下山。”
“吳麗麗扔下不管了?”我問。
梁衡好久沒法來信息,我以爲他睡着了,過了十分鍾,他回了一條信息:“我決定還是幫她回魂。”
“爲什麽,你後悔了?”我問。
梁衡道:“你剛才說的問題觸動我了,如果我們就這麽走了,任由吳麗麗在秦嶺發展,如果不加任何管束,她或許有一天真的侵犯了整個秦嶺,都成了她的地盤,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。”
“是挺麻煩。”我嘬着牙花子,不敢想象這一幕的發生。
梁衡道:“如果幫她回魂,她回到自己身體裏,至少好管束一些。相當于把她從大海裏撈出來,囚禁在一個小魚缸裏。”
說實話,事情發展到這裏,已經出乎我最開始的意料和想法了,實在判斷不出來,應該怎麽辦。
覺得怎麽辦都有道理。
我歎了口氣,還是那六個字,“時也運也命也。”
梁衡休息到中午起來,大家一起吃了點東西,夏嬌才問他,昨天的安魂成沒成功。
梁衡看了我一眼,沒有和夏嬌細說,淡淡道:“我想再試試。”
“好!我就在等先生的這句話。”一個聲音傳來。
吳麗麗操控着安冬的身體走過來。我們都大吃一驚,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現的,在秦嶺這個一畝三分地,她果然是神出鬼沒的存在。
吳麗麗走到我們面前。
我們三人坐着,她站着,陽光照在她的後背,臉部因爲背光顯得有些晦暗。
我和梁衡對視一眼,不知道她什麽意思,微微皺眉,做好了應對的準備。
突然吳麗麗“噗通”一聲,竟然給梁衡跪下了!重重磕了一個頭。
“先生大恩大德,小女子沒齒難忘。”
我們三人都極爲震驚,吳麗麗竟然給人下跪?
梁衡趕緊過去扶她起來,非常不好意思:“小吳,昨晚沒有幫你回魂成功,我是心有愧疚。今天,我想再試試。既然你求到我頭上,我也答應幫你了,你不必行此大禮。”
吳麗麗就這麽跪在地上,我們看到她後面還背着一個包,鼓鼓囊囊,不知裝的什麽,可能是吃的吧。
她把背包打開,慢慢從裏面取出三樣東西。
這三樣東西外面都包裹着大紅色的布。吳麗麗一一解開,這一開,我們三人的眼睛就直了。
第一樣東西是本很古老的書籍殘冊,上面還縫着穿線,不過已經破損不堪了。
吳麗麗就這麽跪着,拿起這本殘冊雙手交給梁衡。
梁衡一時遲疑,要吳麗麗起來,她就是不站起來,非要梁衡收下再說。
梁衡隻好把這個殘冊拿過來,輕輕翻開第一頁,我和夏嬌左右湊過去看。
原以爲這是一本很普通的古代書籍,誰知道這第一頁上寫着三個字《道德經》。
下面還有五個字,“手書張三豐”。
梁衡那張嘴就長大了,揉揉眼仔細看了看,以爲自己看錯了。
“這是張三豐寫的《道德經》?”他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“是的。”吳麗麗說:“這是我在秦嶺一座明朝古墓裏找到的。拿到手的時候沒那麽爛,隻是我不會保存,短短一天就腐爛了大半。張三豐真人,曆史上确系有這麽個人,這本書就是證明。”
“太珍貴了。”梁衡嘬着牙花子,手都沒地方放,小心加小心,翻開了第一頁。
頁面泛黃,第一句話就是,“道可道也,非恒道也。”
“咦,寫錯了吧。”夏嬌奇怪地說:“第一句不是道可道非常道嗎?”
梁衡淡淡一笑,來了談興:“道可道非常道是通行版本,據說是被篡改過的。而道可道也非恒道也,是帛書版本,最貼近老子原著。我國在73年馬王堆才第一次發現了帛書,之前都是封存地下,張三豐是怎麽知道這個版本的?真的是很奇怪。”
我們對這個東西都不了解,梁衡自言自語,津津有味:“隻能說道家内部應該秘密流傳着帛書版的《道德經》。這個信息簡直太珍貴,這個禮物也太珍貴了。正好過兩個月,是我師父的生日,這件禮物他老人家肯定愛不釋手。對了,這是給我的?”
吳麗麗笑了:“先生不必客氣,正是給你的。”
她打開了第二個紅色包裹,裏面是一個月牙形的古玉。
她跪着把這個東西交給我:“不成敬意。這是我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墓裏發現的,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