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一動不動,所有人都驚住了,心涼了半截。
這時,突然一個東西地面激射出去,直刺上面的大和尚。
梁衡率先出手,打出來的正是一直拿着的竹竿。
竹竿如同一道長虹,手電的光芒中飛出,射向大和尚。
大和尚松開手,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翻滾,一側身躲過竹竿,慢慢悠悠,如同一個氣球,落在地上。
竹竿打在天花闆上,繼而落下,大和尚看都不看反手一抄,拿在手裏。
撅吧撅吧,把竹竿撅成了數段,比掰面包都輕松。
大和尚笑眯眯地朝着我走過來,一邊走一邊笑,發出女人的笑聲。
我退後一步,“你是誰?”
大和尚就是慢慢走過來,并不答話,如同造型逼真的大傀儡。
我持手電緩緩往後退。
大和尚也不着急,就這麽一步步逼着我。我心念一動,把他往角落裏引,然後朝着他們做手勢。
我的意思很明顯,趁現在大和尚的目标是我,他們趕緊跑!
孫國慶先看明白了,拉住夏嬌的手,低喝一聲:“走!”
“我不走!”夏嬌尖着嗓子:“我哥在哪我在哪。”
我急的不行,沖着他們直擺手。
這時梁衡撿起地上一截斷裂的竹竿,也不說話,忍着腿傷快步上前,手起竿刺,在後面直刺向大和尚的後腦。
梁衡算是高手了,曾經用竹竿來打我。當時,我在胡雨蘭附身的情況下,勉強和他打了個平手。
他絕對是個練家子。
能看出梁衡用盡了全力,這一刺奔着要人命去的。
眼看就要打到,大和尚忽然嘿嘿嘿發出女人一樣的笑聲,他的後背竟然伸出一隻手,出手如電,正打在梁衡的身上。
梁衡一個身形倒飛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捂着肚子,表情極度痛苦。
我們全都看傻了,衆人臉色也都變了。
大和尚背後那隻手緩緩回到身體裏,一點都看不出迹象,就像是這和尚的身體裏還藏着一個人。
胡雨蘭的聲音在心念中急促響起:“這個妖僧會聚妖和控妖,不好對付。”
我咬牙切齒:“不就是玩妖怪嗎,我也能召喚。”忽然想到,畫冊在背包裏,要重新拿出來找到新妖怪,再解封出來,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。
隻能可觀想之境裏這幾個妖怪來。
其實我還是有些信心的,自保應該沒問題,但是現場這麽多人,要顧及到其他人的安危,就沒那麽大的把握了。
我也不怕大和尚聽見,大喊了一聲:“孫隊長,你該承擔起隊長的責任了,帶着現場這些人趕緊走!我來會會這個和尚。”
“對,對,趕緊走。”莊強艱難扶着牆站起來。孫國慶過去扶住他,然後來到梁衡近前,把梁衡扶起來。
梁衡臉色煞白,步履蹒跚,狀态相當可怕,就好像眼瞅着就要挂了。
孫國慶扶着這兩個人,好不容易騰出手拉住夏嬌,喝了一聲:“走!”
夏嬌大哭:“我不走。”
大和尚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人,隻是慢慢向我走過來。
我一邊退一邊說:“這位師傅,你報個号,我好知道你是誰?”
大和尚一直在笑,根本不說話。
“走!”孫國慶怒了,揪住夏嬌往外拖。夏嬌對他連踢帶打,孫國慶這時候還真有點爺們樣,不爲所動,拉着所有人往門外去。
大和尚這時候動了,一個眨眼就到了近前,我大吃一驚,迅速進入觀想之境,召喚食屍鬼。
單薄的食屍鬼被我從觀想之境驅趕出來,大和尚沒看清怎麽出招,它就飛了。
“嗷”的一嗓子,食屍鬼在空中畫了個圈,再次落下,進入我的觀想之境。
食屍鬼明顯受了重傷,嘴角都是血,蹲在地上。
我恨得牙根癢癢,心想這個倒黴玩意兒,坑我的時候有的是精神頭,天天給我制造噩夢。現在遇到硬茬子,連一招兒都接不下來。
不過有了它擋了這一手,我拉開了與大和尚之間的距離。
再看觀想之境,還有兩個怪物,木棉和魂傀。這兩個都不是對戰型的妖怪。
木棉妖是造精神污染,破開異界,破解玄機的。而魂傀就是一個人形的硬盤,是記錄信息的。
水魃現在變成兩把鑰匙,緊緊鎖在魂傀裏,也用不上。
我冷汗就下來了,目前唯一的對戰型妖怪是人王,可它封在畫冊裏,還是那個問題,我要有時間卸下背包,拿出畫冊,還要吟誦咒語,才能把這些玩意兒都放出來。
除非有個高手來護法,擋住這個大和尚片刻,話又說出來,有這樣的高手,還用得着召喚妖怪嗎?
大和尚此刻垂着雙手,一晃一搖走過來。
我汗就下來了,怎麽辦?怎麽辦?玩硬的肯定不行,梁衡算是高手了,連一招都沒過去。
大和尚來到我的近前,立起右手。我們之間隻有兩米的距離,他一個箭步就能沖過來。
手電照着他,右手大若蒲扇,手心有七個黑點,如同北鬥七星。
他沒有過來強壓我,站在原地微微垂目,念念有詞,聲音在房間裏回蕩,聽着讓人眩暈迷糊。
那些人本來要從大門逃走,這咒語一樣的聲音出來,所有人都癱軟在地,捂着腦袋呻吟。
莊強翻身,“哇”一聲幹嘔。
梁衡大聲說:“大家堵住耳朵,這是妖咒,在迷惑我們的神智。”
我也堅持不住了,靠着牆壁,兩條腿發軟。
胡雨蘭上了身,她的聲音痛苦:“你現在身體不好上,有淨化之力護體,我好痛苦。我要護住你的心神,現在辦不到了。”
說着,她從我的身上下去了。
從現在開始,我隻能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