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出手機,沒有信号,肯定聯系不上。
我搖搖頭,本來計劃我一個人進來的,現在他們兩個跟着來,添加了很多變數。
我恨得咬牙根,一拳砸在牆上。
但是想想,也不能怪他們,一切都是機緣巧合,而且夏嬌從始至終都在照顧我,爲了我着想。這時候再埋怨于事無補,也擾亂心緒。
事情已然這樣了,下一步該怎麽辦?
我坐在地上一會兒,黑森森的走廊裏空寂無聲,什麽都聽不到。心裏很煩躁,哪怕剛才的慘叫聲出現也行啊。
不能留在這兒,我的心态會崩潰的。
我扶着牆,勉強站起來,這時候才感覺陣陣倦意襲來,真的好疲憊,眼皮子重如千斤。
我從包裏掏出礦泉水,用冷水洗了把臉,多少清醒了一些。
順着走廊慢慢向前探索。
走了沒多遠,忽然走廊盡頭出現一個黑影,像是人站在那裏。
我用手電猛地照過去,是一個老人手裏抱着孩子。
這個老人是個道士,身上的衣服都擀氈了,長頭發,滿臉皺紋。
幾乎這一瞬間,我就能确定,他就是秀月道長。
我曾經在魂傀的幻象裏見過他。
“秀月道長……”
我情不自禁說了一句話,黑影轉瞬即逝,消失在走廊深處。
我急忙跑過去,那裏壓根就沒什麽老道士。
難道看岔了?
我順着走廊往前狂奔,黑暗的盡頭出現了兩個分叉路。我正猶豫的時候,左邊岔路一晃之下,再次出現老道士的黑影。
我吸了一口氣,毫不猶豫,奔着左邊岔路就下去了。
就這樣,我沒有任何後備的方案,隻有一個目标和念頭,那就是跟随這個幻影。
追着追着,手電光亮照出前面出現一個房間,木頭門窗,看上去積了很多的塵土。在門上還貼着一張白色的符紙。
手電光下,能看到符紙上寫着“六十四卦”的字樣。
這是窗戶裏黑影一閃,我趕緊湊在窗戶往裏看。
這扇窗戶還是玻璃制成的,上已蒙塵,透過窗戶看進去,裏面是個煉丹爐,旁邊放着床榻,地上有蒲團,空無一人,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。
我低頭想了想,推推門。門是鎖着的,我上去一腳踹開,走了進去。
屋裏黑森森的,手電光掃動,蒙塵的牆上出現碩大光斑。
一直照到煉丹爐。
這爐子是灰白色的,大概一米來高,髒的沒法形容,上面蓋着蓋子。
我走過去,猶豫了一下,輕輕扭動蓋子,有點沉。這時,我憑手感摸到蓋子上有一些凹槽,特别符合手指的寬窄。
我把右手每個手指都卡在凹槽裏,然後再去轉動,就在這時,突然腦後惡風不善。
幾乎就在瞬間,胡雨蘭接管了我的身體。
抽手離開蓋子,騰挪閃身。
一根竹竿打下來,正抽在蓋子上,“啪”一聲脆響。
我吓得不輕。
我能反應過來,但是身體不給力,神經和肌肉跟不上,如果不是胡雨蘭關鍵時候操控身體,這一下子能抽個結結實實。
我回頭去看,身後站着一個紮着發髻的小夥子,眉目清朗,眼有古韻,像是從古代穿越來的。
我在心裏說,“胡前輩,這又是一個守護靈?”
“不像,是真人。”
沒等我繼續問下去,這個小夥子抄起手裏的竹竿,挺步向前,杆子頭直戳我的胸口窩。
胡雨蘭控制着我倒退了一步,堪堪躲過這一竿。
小夥子微微皺眉:“你也是驢友?看你身手不像,能道個蔓兒嗎?”
“我不是驢友,”我說:“我也不是什麽道上的。我來這裏是有事。對了,你見過驢友?!”
小夥子收了竹竿,往屋外瞅了瞅:“你是怎麽來的?是那個大和尚派來的嗎?”
“你到底在說什麽?我完全聽不懂。”我說。
小夥子口氣特别嚴厲,像是要來打我,吼了一聲:“我再問你一遍,你是怎麽進來的?!”
他開始發力,手裏捏着的竹竿嘎吱嘎吱作響。
我有點帶氣,你是幹嘛的,連呼帶喝,不拿村長當幹部這是。
我在心裏默念:“胡前輩,你控制着我,有沒有可能打過他?”
“試試吧。”胡雨蘭說:“這是個練家子。”
小夥子鼻子噴出一股氣,快步上前,用竹竿直接戳。我忽然看到他腳下一栽歪,好像是左腿有傷,心裏一閃念。
胡雨蘭操控我躲過這一下。
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後招,竹竿往我一抽,胡雨蘭操控我下蹲,又躲過這一下。
我在心裏喊:“胡前輩,把腿給我!”
我一下就能控制自己右腿了,對着這個小夥子的左腿就擡起腳。
小夥子有點驚,他沒想到我在這種姿勢下,竟然還有别出一條腿反擊。
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,我沒有踹下去,而是收回了腳。
胡雨蘭操控我退後,讓出竹竿的敲打區。
“你爲什麽沒踢?”小夥子很冷靜,觀察到這個細節。
我說道:“你不是壞人,我們之間應該是有誤會。”
小夥子收了竹竿,他身上什麽都沒帶,甚至連手電都沒有,用竹竿點着地,一瘸一拐走到門口,開門出去。
他回頭看我:“關好門,門外有符咒,大和尚召喚來的妖怪找不到這裏。”
“你到底在說什麽?”我納悶:“什麽大和尚?”
小夥子仔細觀察我,見我不像裝僞,說道:“我去去就回,你不要出門就對了。”
門關上,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