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道:“木棉花是進入這裏的法門,具體的我沒法和你細解釋。總而言之呢,失蹤的不是你的隊員和那些家屬。失蹤的,”我頓了頓:“是我們三個。”
孫國慶徹底冷靜下來,走到大樹前。
我走到他的身後,說道:“看,原本圍着大樹的警戒帶都沒了。”
孫國慶點點頭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這片樹林裏存在着裏外兩個世界,隻有通過法陣,才能進到裏世界。我們現在就在,對吧?”
我點點頭:“可以這麽理解。”
“哥,我們下一步怎麽辦?”夏嬌問。
我說道:“我的目的是道觀,孫隊長的目的是救出兩個驢友,莫不如我們分路行事,然後在樹這裏集合。”
孫國慶馬上道:“我不建議現在分開,這幾樣目标沒出現之前,我們的目的都是尋找。情況不明的狀況下,還不如在一起有安全感。”
夏嬌沖着我拼命點頭。
我點點頭:“行,見機行事吧。”
他們兩人來的倉促,手頭什麽物資都沒帶,隻有我提前背着背包,水和吃的都有。
可一旦進展不順利,我們三個人不知在這裏呆多長時間,這點物資怕是不夠分的。
到時候再說吧。
我把手電交給孫國慶,這點很讓他意外,我告訴他,在陌生環境裏探索,他比我更有經驗。
孫國慶直到這時候,對我的态度算是好了一些。
他讓夏嬌拿出手機看看,手機沒有任何信号。
我們三人排成一列,孫國慶在前面,我在中間,夏嬌拿着另一個手電托底。
這裏不是完全暗淡無光,也有月色,隻是光線晦暗一些。
孫國慶打着手電,沒有急着從樹林裏出去,而是圍着大榕樹繞圈,以螺旋狀逐漸擴大探索面積。
夏嬌在後面輕聲告訴我,孫國慶用的是扇形搜索法,檢查一片區域後,還會做出标記。
果然,我們來到森林邊緣,孫國慶用手電在一棵樹上畫了個類似三角形的标記。
我們暫時休息,然後進入樹林,繼續以螺旋狀的探索路線把扇面鋪開。
這種方式很慢,很耗費時間,但也是最安全的。
我們逐漸穿過樹林,到了另一側,孫國慶做了個手勢,指着前面。
我和夏嬌湊過去看,透過密密匝匝的樹枝看出去,在不遠處的月光下,露出一角鬥檐飛拱,很明顯是一座古代建築物。
“道觀?”我心頭狂跳。
孫國慶喃喃:“看來還真是裏世界,我們來的時候,這個建築物并不存在。現在出現了。”
我撥開樹枝就要過去,孫國慶攔下來。他拍着我和夏嬌的肩膀,示意蹲下。
“現在無法确定道觀的具體情況,不知道危不危險,咱們不能單獨行動。”他說。
“你不找驢友了?”我問。
孫國慶道:“大概率他們會在道觀裏。如果你在一片陌生的樹林裏探索,面前出現一座建築物,你進還是不進?從他們失蹤到現在已經五天,出于求生本能,他們也不會在樹林裏過夜。如果他們現在還活着,我敢打賭,他們一定在道觀裏。”
“好吧,你是專業的,我們現在怎麽辦?”我問。
孫國慶道:“我和夏嬌先進去探探道,如果沒問題了,咱們三人再進去。”
我還沒說話,夏嬌先笑了:“孫隊長,可能嗎?我跟你去?”
“你也是救援隊員,有過野外救援的經驗,”孫國慶看着我說:“總比這個初哥行吧?”
我笑了笑,沒說話。
夏嬌道:“我看這樣吧,咱們也别分隊了,大家一起進道觀。你讓我哥哥單獨留在這兒,他不可能同意,我也不能同意。”
我點點頭:“這是正理。”
“好吧。”孫國妥協了:“我在前面探路,你們跟着。”
沒等我們說什麽,他一貓腰鑽出樹林,一路小跑,奔向道觀。
“哥,到時候我護着你。”夏嬌低聲說。
我拍拍她:“此地詭異莫名,進入道觀後恐怕以前的求生經驗都不管用了。在這方面我有經驗,我護着你們兩個。走吧。”
我一貓腰也鑽出了樹林,夏嬌在後面輕歎一口氣,跟着出來。
我們三人來到這座古代建築物前。
擡頭去看,果然是一座巨大的道觀。裏面是個建築群,還有幾重院子。
這座古老的道觀猶如一個沉睡很多年的守護者,靜靜矗立在樹林之中,靜谧無聲,歲月的痕迹清晰可見。
兩扇大門斑駁紅漆,上方的牌匾已經模糊不清,不過還能隐約可辨“玄星觀”三個字。
道門前面的石闆路蜿蜒,兩旁都是雜草,多少年沒清理過了。屋頂上的琉璃瓦片殘缺不全,有些地方已經被野草取代。
孫國慶來到門前,做了個手勢,示意夏嬌熄滅手電。
他趴在兩扇紅門上,順着門縫往院子裏看。
看了片刻,然後比劃了一個“OK”的手勢,示意安全。
他吸了口氣,嘗試着輕輕推門,門應聲而開,他第一個鑽了進去。
夏嬌跟着上前,正要往裏進,看到我站在道觀門口沒動。
“哥,咋了?”
我指着道觀大門兩側廊柱,上面懸挂着左右的對聯。
我輕聲說:“這對聯我見過。”
上聯是玄機通九霄,下聯是星鬥引三清。
我在往事幻境裏見過,這裏就是爺爺抱着我逃生後的第一個去處。
我的心髒哐哐跳,那位名叫玄月的老道長,你還活着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