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閉上眼睛,迅速入定,進入觀想之境。
觀想之境裏,深白色的棉布在空中飄浮,既怪異又妖魅。
我對着它開始吟誦畫冊上的咒語。
這塊棉布被刺激到了,不停搖晃,與之而來的是我煩躁的内心。它似乎和我的心連在了一起,對它一動法,我也感覺難受和焦躁,恨不得找個人狠狠狂揍一頓。
我強壓住不适,繼續觀想它,感覺什麽在變化。正要睜開眼去看,聽到了孫國慶在說話:“你發現的線索就是打坐?有用嗎?”
我心頭一驚,胃裏翻江倒海,像是走火入魔一樣,胸口窩堵着大石頭,想吐又吐不出來。
我睜開眼睛,看到孫國慶和夏嬌已經走到近前。
其他人也醒了,從帳篷裏探出頭來,打着手電照過來。
孫國慶道:“嬌嬌,怎麽樣,我說的什麽,我說你哥肯定會半夜偷起來鬼鬼祟祟。你還說不信。”
夏嬌一臉的難以置信:“哥,你幹嘛呢?”
我渾身難受,正要開口說話,忽然看見他們兩人身後霧氣彌漫。家屬和救援隊的成員們都看不到了,隻有他們兩人還在。
我重重呼吸了兩下,知道發生了怪異的事。
霧氣漸漸散去,露出了這片樹林,月光如水,照在他們身後。
我眼睛瞪大了,所有的帳篷還有其他人都消失了,地上空空蕩蕩,落滿了樹葉,如同從來沒存在過這些帳篷和人。
夏嬌和孫國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,一邊說着我,一邊近前。
我扶着地,慢慢站起來。
孫國慶譏諷地說:“你到底鬧的什麽妖?打進山就神神鬼鬼的。我告訴你,以後隻要我在這裏一天,你就甭想再進來了,誰說情都不好用……”
正說着,我指着後面:“你回頭看看。”
他狐疑,和夏嬌對視一眼,兩人同時回頭。
這一看,兩個人都傻了眼。
身後空空蕩蕩,霧氣已經散盡,月光如水,一切都清清楚楚。帳篷還有人,已經全部消失,無影無蹤。
孫國慶回頭看看我,使勁兒揉揉眼,再看向空地。确實,所有的帳篷和人都消失了。
“怎麽回事?”
他看向夏嬌。
夏嬌一臉驚恐,“哥,怎麽回事,是你弄的嗎?”
孫國慶跑到空地位置,來回跑了很多圈,用腳踢着腳下的落葉,像是瘋了一樣。
他跑回來一把抓住我的前心,怒吼:“怎麽回事?我的隊員呢,我的隊員呢?”
我沒有還手,聳聳肩:“你冷靜點。我有這麽大的能耐嗎?”
“怎麽回事?!”他一把把我推在地上,然後又跑回去,抄起地上的樹枝,對着落葉一頓抽打。
夏嬌把我扶起來:“哥,到底怎麽回事?”
我歎口氣:“我根本無意把你們拉進來,拼命躲着,你們就上趕着往前湊……”
話沒說完,孫國慶過來,面部五官都扭曲了,緊緊揪住我的前心,怒吼:“怎麽回事?你都幹了什麽?”
“我不是大衛科波菲爾,”我說道:“也不是孫悟空,沒這麽大能耐把這麽多人和物資都變沒。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,我和你說。”
夏嬌趕緊拉住孫國慶,讓他冷靜。
孫國慶陰沉着臉,搓着手,死死瞪着我。
我說道:“我隻講結果,不講怎麽破解的,因爲牽扯到一些很重要的玄機。”
“趕緊說!”孫國慶怒噴:“找打是不是?”
我淡淡一笑,說道:“以這棵樹爲中心,其實是一處道家法陣。”
“法陣?”夏嬌愣了。
“法陣?”孫國慶也愣了,随即冷笑,左右看着地面,撿起一塊大石頭,怒氣沖沖就要過來。
夏嬌死死擋住他,“哥,你快跑啊,跑啊!”
我過去拉開她,“我跑個芝麻啊。嬌嬌我告訴你,如果他這一石頭砸下來,他也就不配當這個救援隊長。”
孫國慶狠狠看着我,把石頭扔在一邊:“姓夏的,我看你第一面就煩,你别在這兒裝大個。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。”
我撿起地上的背包,背在身後,從裏面拿出手電筒遞給夏嬌,自己手裏留了一個。
“給我一個。”孫國慶瞪眼。
“我就帶了兩個,”我說道:“一個自己用,一個備用。我原本沒打算把你們扯進來,是你們自己進來的。”
夏嬌皺眉:“哥,你也不想讓我跟着嗎?”
“這件事太危險了,而且隐秘很多。”我看着夏嬌的表情,她的臉上有委屈有失望,我趕緊岔開話題:“此地原本叫星隐谷,裏面有一座道觀,叫玄星觀。”
他們看着我,知道我要講原委了,一時不再争執。
我說道:“我這次前來,就是爲了找玄星觀。大概二十多年前,這裏發生過一次地震,地震之後,這座道觀就消失了。”
“你找這座道觀做什麽?”孫國慶問。
“自然有我的原因,很抱歉不能說給你聽,我不想撒謊。”
“你繼續說吧。”孫國慶冷靜下來。
我道:“據我了解,這二十多年來,周圍的居民乃至後來的驢友,誰也沒發現這座道觀。它就像從來沒存在過。地震了,哪怕遺址廢墟都沒有人見過。”
“所以你猜測,這裏有個法陣,把道觀藏起來了?”孫國慶問。
“不是我猜測的,是确實有法陣。”我說道:“我相信失蹤的那兩個驢友也進了法陣,所以才怎麽都找不到,哪怕連個線索都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