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有兩大困境,一個是救援隊封山;再一個就是山裏地形,亂走亂撞會迷路。
本來計劃是晚上再去,我就不信救援隊能深夜加班,他們都是志願者,不可能24小時不休息,無休無止地去尋找失蹤者。
但是晚上去了,自己不認識路,誤打誤撞成功率太低。我不信什麽主角光環,瞎貓撞死耗子就能找到道觀,怎麽可能?
道觀在山裏消失了二十年,怎麽可能這麽輕松讓我撞見?中彩票也得有個幾率。
嗯?我忽然發現了一個關鍵詞,那就是消失。
我拿過一張紙,在上面塗鴉,目前在山裏消失的,一共有兩樣東西。
一個是道觀,一個是驢友。
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麽聯系呢?
白天的時候,我目測過整座大山,論大和廣,比秦嶺差得不是一點半點。就這麽一座中小規模的山,這些年爲什麽會出現這麽多事故?
進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。
我在“消失”這個詞上,重重畫了個紅圈。
那麽問題來了,晚上到底進不進山?
我還是決定試試。不動發現不了線索,動了雖然大概率是無功而返,總比不動要強。
我在房間裏好好睡一覺,定了鬧鍾,十一點的時候響了,起來之後洗把臉,帶上登山包,拿了一把手電。
小心翼翼從屋裏出來,來到樓下,那老頭居然還沒休息,搖着蒲扇在看平闆。
我耐着性子等了好半天,他這才去了趟廁所,趁這個機會我趕緊出了旅店。
小鎮沒什麽夜生活,到了晚上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,路燈昏暗。
就算這樣我也不敢走大路,順着牆邊溜,十來分鍾後進了山區。輕車熟路一直到了山口,整座大山都黑森森的,看不見一點亮。
料想救援隊的都睡去了。
我進入大山,很快就爬到了白天封鎖的位置,這一看就傻眼了。
在山路中間搭着帳篷,把路嚴嚴實實堵死。
這還好說,那個姓孫的隊長沒有睡,披着沖鋒衣,正在喝咖啡,眼神左右巡視,目光如炬。
幸虧我沒有打手電,藏在樹後面盯着他看。
這小子似乎用不完的精力,這麽晚了也不睡,背着手走來走去。
有幾個隊員從帳篷裏出來,幾個人站在那裏說話,大概是說白天山裏的情況,沒完沒了。
我困在林子裏走也不是進也不是,隻能幹等着。後半夜給我困的,眼皮子直打架,這些人還在說着什麽。
晚上蚊蟲也多,我戴上頭罩,把腦袋結結實實捂死,就這樣還挨了好幾下蚊子咬,又癢又疼。
我打退堂鼓了,這麽下去不行。目前最好的辦法,是等救援隊撤隊,但目前看情況遙遙無期,誰知道他們能在這兒呆幾天?
我想着想着,實在太困了,蹲在地上抱着大樹,打了個盹。
做了個夢,夢見自己在一棟廢棄的醫院大樓裏亂竄,到處都是一個個水泥房間,怎麽走都不出去。
我撿了一把撬棍防身。後來走進一片房間群,破爛的水泥牆上用鮮血寫着幾個大字,“木棉花開”。
這是什麽意思?
在這幾個字下面還有一串數字,12125。像是什麽密碼。
我轉過個圈,發現牆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扇鐵門,關得死死的,上面有密碼鎖。
我過去輸入了12125,門開了,裏面是個更大的空間,有很多承重柱,看起來像是微縮版的地下停車場。
地上擺滿了屍體,全都用黑布蓋着全身,少說有上百具。
我握着撬棍,看得毛骨悚然,現場的氣氛讓人窒息。
就在這時,忽然一具屍體爬起來,披着黑布朝我沖過來。一邊沖一邊笑,“哈哈哈哈哈~~~”
這一刻,我魂兒都吓飛了,大吼一聲下意識就用撬棍砸過去。
燈光搖晃,現場陰森,我眼前金星亂冒,隐約就看到黑布掉了,露出屍體的本來模樣。
果然是食屍鬼,它頂着大老鼠的臉,五短身材,一邊狂笑一邊襲擊過來,我大叫着用撬棍來回打。
現場混亂的一塌糊塗。
就在這時,忽然聽到有人大喝一聲:“誰?”
我猛地驚醒,自己正蹲在樹林裏,剛才睡着了,做了噩夢。
隻見手電光亂晃,朝着我照過來,幾個救援隊的隊員走來。
我心髒噔噔噔狂跳,汗毛都豎起來了,來不及多想,趕緊朝着山下狂奔。
後面人大呼小叫,似乎追了下來,我是慌不擇路,有道就跑,終于跑出了山口,累個半死。
回頭去看,光線在林子裏閃爍,我繼續往山下跑,終于跑了出去。
回到旅店,又是等老頭上廁所,這才回到自己房間。
衣服脫了,整個人癱軟在床上,渾身都被汗濕透了。
盤腿坐起來,仔細尋思,不行,這麽着是肯定進不去了,必須想辦法。
我仔細盤點了一下,最後實在沒辦法,拿起手機,決定求助夏嬌。
夏嬌的人脈很廣,她還是市裏什麽志願者群的一個群主。夏嬌在國外的時候就組織慈善活動,回國之後,也不用工作,全身心投入在社會活動裏。
臨來借車的時候,她就和我說過,自己認識人多,有什麽事可以幫忙。
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,我不能打擾她休息,可我自己又不敢睡覺。
我現在對睡眠已經有了一定的應激反應,一想到睡覺做噩夢,渾身就産生了生理性的反應,就發抖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