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嬌問我怎麽樣了。
我把智祥大師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,然後拿出功德表。
雪姨點點頭:“功德表,你和夏嬌一人一張。回去焚燒,就會記下功德。”
夏嬌道:“我不要,都給哥哥。”
雪姨當時臉就沉下來了:“讓你拿就拿,費這麽多話。這東西是你不想要就不要的嗎?”
夏嬌吐吐舌頭,不敢說什麽了,乖乖拿來一張功德表放好。
夏嬌就是有這個本事,一點不矯情,挽着雪姨的胳膊,師父長師父短,雪姨難得又露出笑容。
“小農,項鏈我聽說過。回頭你把照片發給嬌嬌,我幫你上心,找找看。”雪姨說。
我答應一聲,沒對她報什麽希望。
因爲這條項鏈失蹤的最後線索,是在爺爺那裏。
項鏈是随着襁褓裏的我,一起交付到爺爺的手裏。會在什麽地方,爺爺是最清楚的。
想掏出這個秘密,隻能借助魂傀。
有了功德表,積累了能量,就能打開魂傀下一段幻象了。
我現在急着,趕緊回去弄這件事。
見我心裏有事,雪姨也就不再說什麽。夏嬌到停車場開了車出來,我們一起回城。
“雪姨。”我坐在副駕駛,回頭問:“你聽說過八家将嗎?”
雪姨坐在後排,手裏撚着佛珠,面無表情:“聽說過,一個江湖門派,除暴安良降妖除魔什麽的。後來解散了,怎麽了?”
“沒事。”我說道:“智祥大師提起過。”
“哦。”
見雪姨興緻缺缺,八家将也不是什麽緊要信息,我也就不問了。
往城裏開,至少得兩個小時。也沒人說話,車裏的氣氛相當沉悶。
雪姨忽然道:“小農,智祥法師給你兩個選擇,現在項鏈下落不明,你完全可以選擇第一個慢的,跟随上師進行修行。”
我苦笑:“雪姨,少說三五年,我可靠不起。這個食屍鬼附在我的身上,簡直是如鲠在喉,我都有點不敢睡覺了。趕緊解決了吧,不用多,再這麽折磨一個禮拜,我非神經了不可。”
“好吧,這是你的選擇。我們都會幫你的。”
車子到了小高速,開得飛起,我還是嫌慢,恨不得一步登天,馬上到家。
終于回城了,雪姨讓我直接到她那,休息休息,晚上她幫我們焚燒功德表。
我趕忙說就不麻煩了,想馬上回家。
夏嬌納悶:“哥,功德表你會用嗎?那東西必須要明白人燒才行,正好師父晚上有時間。”
“不麻煩你師父了,先把我送回家。”
雪姨有點不高興:“你可别亂整,要不然功德到不了你身上。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
夏嬌開車把我送到家,她和我說,等送完師父就回來找我。我趕緊擺手,讓她跟着師父吧,别過來了,我還有事。
夏嬌見我這麽犟,無奈隻好和師父走了。
我把門插上,拿出畫冊擺在桌子上,迫不及待盤膝坐在沙發上,進了觀想之境。
境界裏出現了魂傀,我召喚出胡雨蘭,問她功德表應該怎麽用。
胡雨蘭讓我觀想功德表,一邊觀想一邊進行焚燒。我有天賦在身,天生就能産生觀想之境,功德表焚燒之後,功德就會進到觀想之境裏。
和封印妖怪的方法差不多。
我到衛生間找來個洗臉盆,放在客廳裏,微微垂目進入觀想之境,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寫在黃表紙上的功德表。
功德表燒出火來,冒出滾滾黑煙,幸虧把窗戶都打開,要不然在屋裏非熏死不可。
這時,觀想之境出現了同樣一張功德表。
胡雨蘭小心翼翼捧在手裏,“這是功德的投影。你真的不打算要了嗎?”
我“嗯”了一聲,“隻有這東西才能解鎖魂傀的幻象,我也沒辦法。要不然胡前輩,你取一些?”
胡雨蘭呵呵笑:“看看吧,如果還剩下,我拿一點也無妨。”
我對她很放心,胡雨蘭交往時間長了就知道,這個狐狸精很靠譜,而且她這麽幫我是有自己動機的。
就怕無動機幫忙,還那麽熱心,那就有點麻煩了。
胡雨蘭來到魂傀前,把手裏的功德表貼上去,稍等了片刻,魂傀的雙眼一下就亮了。
我心噔噔跳。
爺爺真是好手段,爲了讓我察看往日幻象,逼着我要不斷超度妖怪,最後這些功德全讓他吸收了。
最終他功德圓滿而去。
真是死諸葛賺翻活司馬啊。
此刻魂傀活了過來,雙眼射出精光,落在觀想之境裏,形成一片幻象。
畫面開始模糊,逐漸情緒,很清楚出現了場景,觀之如身臨其境。
這是一個簡陋的房間,外面應該是黑天,屋裏昏暗的燭光搖曳。
一個老道士拐着拂塵,正在看桌上的一本古書。
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,門是開着的,敲門隻是禮儀,一個人走了進來。
月光照在他的臉上。
我情不自禁吸了一口冷氣,進來的人是爺爺,手裏抱着一個襁褓,裏面是孩子。
“孩子我帶來了。”他說。
我的心噔噔跳,很明顯這段幻象承接了上一段的情況。
女人臨終托孤,把孩子交給爺爺,她就死了。
現在是爺爺帶着孩子下山,原以爲他能直接回家,沒想到他竟然先到了這處道觀。
老道士站起來,快步到了爺爺身旁,扒開襁褓,往裏仔細看。
“這孩子命格奇特,如生在大家族内,有高人護佑,可健康成長。而今流落民間,你我都保護不了他。他的命格就像一塊肥肉,天生就招妖邪窺視。”
“那該如何是好?”爺爺皺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