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覺有了餓意,點了份外賣,要了兩罐冰鎮啤酒。晚上狂吃亂造一通,也想明白了,現在擔心沒用,明天約上雪姨再說吧。
吃完了已經夜裏十一點多,簡單洗漱後躺在沙發上,開着陽台門,蓋着毯子,漸漸來了困意。
睡了過去。
我做了個夢,夢怎麽開始的不知道,有自我意識的時候,我在盯着一個玻璃水缸看。裏面養着一大群不知道什麽東西,黑森森像蝌蚪一樣。
這些玩意兒沒什麽攻擊性,就是看得讓人很不舒服。
看着看着我感覺有些陰冷,想把陽台的門打開,讓陽光照進來。
一擡頭看到陽台那裏,隔着窗戶站着一個人,不知道是誰。
我喊了一聲:“誰啊?”
那人回頭沖我笑笑。
我走過去把門推開,陽台空空蕩蕩,剛才那人并不在。咋了這是,眼花了?
我站在陽台,俯瞰整個小區,悄無聲息,大白天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。
我的心跳很快,用手摸了摸,能感覺到心髒在噔噔噔的。
“咋了這是,不是心髒出毛病了吧?這就叫心悸吧?”
我擦擦頭上的汗,轉過頭,看到屋裏多出個人。他站在我剛才的位置,彎着腰欣賞玻璃水缸裏的那些黑蝌蚪。
他的臉藏在水缸後面,模糊不清,不知道是誰,感覺有些熟悉。
“你誰啊?”我說了一聲。
他擡起頭沖我笑,我一看就愣住了,他竟然就是我。
這時,整個屋子都充滿了不真實感,這是怎麽了?
屋裏那個“我”說道:“這是夢。想醒來很簡單,從樓上跳下去。”
我來到陽台,趴在欄杆上往下看,我的租住屋十幾層高,西面的花壇就像玩具一樣。
對啊,跳下去就醒了。
“跳吧。”身後的聲音說。
回頭看,那個我就站在門口,笑盈盈看着我。
這一刻,我渾身煩躁,下意識抄起身邊一個花盆,對着他就甩過去。
那人被砸中,一身怪叫,瞬間變成了食屍鬼。
它站在那裏笑,一張老鼠臉讓人極度作嘔。它三竄兩竄跑了,消失在房間深處。
我一陣惡心,就在這時夢境變了,沒什麽過程,變得特别突然。
我站在一座山坡上,對面是座黑色寺廟。
現場怎麽形容呢,就像是時間完全靜止了,樹也不動了,沒有風,也沒有鳥叫,昏黃的太陽也死氣沉沉的。
面前隻有這麽座寺廟。
廟宇形式奇古,正門對稱懸挂兩面大紅布,從屋頂拖到地上,布上面畫着奇怪的圖形,形容不上來,直覺上感覺不是人間之物。
我不知看了這座廟宇多長時間,自己也像是被定在這個鬼地方。
終于能動了,我慢慢走向廟宇,推門而進。大殿是上香的地方,但是除了神桌,香火,看不到神像和牌位。四周都是深紅色的柱子。
我慢慢往裏走,一點聲音都沒有,靜的可怕。
就在這時,我看到了一個神桌,上面有一尊黑色的佛像,怪裏怪氣的,從來沒見過。
而且這尊佛像是腦袋沖後面,身體沖前面,看不見臉。
我走過去,出于尊敬,拜了兩拜。
就在這時,隻聽“嘎吱嘎吱”作響,它的腦袋開始往前轉。我屏住呼吸看着,腦袋終于轉過來,直愣愣看着我。
我呼吸都停了,這尊佛像的腦袋是一個大老鼠,眼睛眯縫着,臉上的表情又猥瑣又恐怖。
我慢慢往後退,猛地抄起桌上的香爐,朝着它就砸過去。
佛像怪叫一聲,從台子上跳下來,一個人形大老鼠朝着我就撲過來。
我早已認出,這就是食屍鬼。
我慘叫一聲,猛地睜開眼,從夢中驚醒。
一翻身坐起來,天已經蒙蒙亮了,我坐在家裏的沙發上,那汗啊,一滴滴往下淌。
心跳好快。
我坐在沙發上好長時間,才勉強确認現在是在現實裏,已經醒來了,并不是夢中。
我踉踉跄跄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,清醒了一下,看看右臂,那個食屍鬼的形象極爲鮮明。表情神态,和夢裏的一模一樣。
猥瑣至極,又恐怖至極。
我回到沙發上,癱軟在上面,壞了,如果隻是印在胳膊上,倒還好,現在真是麻煩了,它在侵犯我的夢境。
這不毀了嗎?以後隻要一睡覺一做夢,就是噩夢,就是食屍鬼搗亂。
我以後還活不活了?
看看表,才早上五點,其實還有點困,但是不敢睡了。叼着煙枯坐到了天亮。
到了九點多,我又給夏嬌發了信息,問雪姨回沒回複。
夏嬌讓我稍等,她再去聯系。
等了片刻,她回複了,“哥,師父回來了,她讓我們過去。”
這一句話我差點沒哭出來,差點跪在地上長嘯。
趕緊收拾收拾就要出門,夏嬌卻讓我等等,她開車來接。
我這個心焦啊,在屋裏轉來轉去,扒拉手指頭算着時間。以前怎麽從來沒覺得雪姨這麽可愛,真想一步飛過去看到她。
夏嬌來了,我開門之後,她第一句話就是,哥,你怎麽這麽着急?
我什麽話都沒說,隻是把胳膊亮出來。
夏嬌一眼就看到了,右臂是明晃晃的食屍鬼紋身,猙獰醜陋,臉上還堆着猥瑣的笑。
“哥,這東西怎麽跑你胳膊上了?”她吃驚不小,看着我,聲音都在發抖。
“我也不知道,别多說了,趕緊去找雪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