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現在實體經濟不行,可這裏新修的兩個大商場,都是人滿爲患。
我和夏嬌在财富大廈門口等了小二十分鍾,出來一個穿着白色練功衣的女人,看到我們問,是不是姓夏?
我趕忙說對。
女人自我介紹:“你們管我叫劉姨就行,我是小雪的朋友。一會兒我帶你們到會場,你們今天過去先熟悉熟悉。别急着幹什麽,盡量自然點,别把我賣了。”
“放心劉姨,我們會機靈點的。”我說。
這個叫劉姨的點點頭,帶着我們進了财富大廈,坐電梯一直幹到十九層。
從電梯出來,就看到門口放着兩張辦公桌,坐着兩位穿練功衣的人,一男一女非常嚴肅。
見我們來了,兩人站起來:“老劉,這是你帶來的?”
“是。”劉姨指着夏嬌:“這是我閨蜜的閨女,那個是她男朋友。”她指了指我。
我和夏嬌對視一眼,這裏我們扮演情侶。
“過來登記。”男的招呼我們過去,把信息記錄在電腦的數據庫裏。
夏嬌用的是本名,我随便起了個名叫謝農。
登記的時候,劉姨指着夏嬌說:“她懷孕了。”
我看到男工作人員登記的時候,在夏嬌名字的後面做了個重點标注。
登記之後,打開會議室的門,讓我們進去。
裏面空間很大,沒有什麽設施,顯得空空蕩蕩,四面都是鏡子。地上鋪着地毯,散落着很多的蒲團。
劉姨示意我們脫了鞋,提着褲子小心翼翼往裏走,不要發出聲響。
會議室的前面,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正在講《道德經》,周圍散落坐着十幾個會員。
現場靜悄悄,沒有人說話,在聚精會神聽着這個女人講解。
劉姨和這個女人混的相當熟,兩人對了個眼神。女人放下《道德經》,柔和地笑:“大家先停下來,今天來了新會員,一起歡迎。”
所有人都回頭看我和夏嬌。
這些人什麽年齡層的都有,最小的好像高中生模樣,最大的是七十多歲老頭。
大家一起鼓掌。
我和夏嬌盤腿坐在後面。女人笑:“新來的同學,你好,我是國學大師雷焰麒的弟子,我姓陳,你們管我叫陳老師就行。”
我和夏嬌趕緊說,陳老師好。
“你們做一下自我介紹。”
“大家好,我叫夏嬌,你們管我叫嬌嬌就行。這是我……”夏嬌頓了頓,趕緊說:“這是我男朋友。”
“大家好,我叫謝農,管我叫老農或是小謝都行。”
衆人善意地笑了,一起鼓掌。
陳老師也笑了:“你們說一下,是什麽契機來參加我們的國學會?”
我和夏嬌一起看向劉姨。劉姨沒有和我們對眼神,就像是不認識我們。
夏嬌碰碰我,讓我說。
現場這麽多人一起看向我,我還沒當着這麽多人面做過當衆講話,一時非常緊張,臉紅脖子粗的。
“老農同學,”陳老師笑:“你不必拘束,參加國學會我們就是一家人,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對不對啊同學們?”
“對。”
這麽多人一起鼓掌。
幾個四十來歲的大哥還鼓勵我:“小夥子,說吧,沒事。在這裏就當是回家了。”
我絞盡腦汁,看着夏嬌說:“我們兩個認識時間不長,她家裏不同意,我們就私下接觸。結果她……懷孕了。”
夏嬌眼直了,轉過頭看着我。
陳老師來了興趣,“然後呢?”
“他們家還不知道這件事,我是一腦門的官司。”我越說越熟練:“不知道該怎麽辦。她爸曾說過再看到我,就要打斷我的腿。”
所有人發出善意的笑聲。
陳老師歎口氣:“老農,嬌嬌,我不會給你們具體的建議。但我希望你們能踏實下來,好好學習咱們的國學。如何處事如何爲人,咱們老祖宗已經給出很确切的答案,你們學就好了。”
“老師,”我臨場加戲:“你還是給點建議吧,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?怎麽才能讓她們家人接受我?接受嬌嬌懷孕這個現實?”
陳老師笑了:“這個孩子你想要嗎?”
所有人都在瞅我。
“當然了。”我說道:“生命是偉大的,孩子是無辜的,我喜歡孩子。就算頂着天大的壓力,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。”
“嘩。”所有人都在鼓掌。幾個大哥頻頻點頭:“行,這小子行,不是個畜類。”
陳老師笑着說:“很好,孩子是無辜的。讓她們家人喜歡你,其實有個最關鍵的問題,你們知道是什麽嗎?”
衆人面面相觑。
陳老師搖搖手裏的書,無奈地說:“就是老子的‘道’啊。”
所有人恍然。
“打個比方這裏有一條金魚,我想養成,然後往裏倒入開水,你們說這條魚還能活嗎?”
衆人笑,一起搖頭。
“所以,想取得對方對你的好感,要順應‘道’,要了解萬事萬物的特性和特質。如果你符合了對方的道,就會發現取得信任是很容易的。而如果不符合道,就會很困難。”
我點點頭,雖然聽上去像是廢話,但蠻有道理。
“老農,嬌嬌的爸爸喜歡什麽呢?”陳老師問。
我說:“喜歡錢。”
衆人大笑。
“而我偏偏沒錢。”我一攤手:“我怎麽符合他的道?”
大家都在看陳老師,這個社會難點問題,看看她怎麽答。
陳老師笑了,這樣的問題看來根本就難不住她。